“是啊，包安裝包教學，去不，不然我就去找其他大隊啦。”

　　虎妮用手指敲着摩托車前蓋，咚咚聲就好像敲打在牛百萬身上。

　　他連忙激動的回答：“去。”又好奇的問：“聽說你們村有放電影啊。”

　　“不定時會有一場。”她哥本來計劃着元宵節可能要放，如果要是忙的話可能會取消。

　　看着附近的人聽到都一臉羨慕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

　　“那幹活期間會不會有。”

　　牛百萬搓着手好奇的問，上次在集市就聽蘇興華那老家夥顯擺個不停。

　　縣裡的放映員又輪不到他們這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鎮上才能有電影的放映員能下鄉。

　　虎妮打着包票說道：“幹的差不多放一場。”

　　“呦呵。”

　　其他社員歡呼雀躍的跳了起來。

　　又跟牛百萬說了一會兒就跟他說還得辦其他事情先走了。

　　先去供銷社，才說了紐扣的事情，那裡頭的人就搖頭拒絕：“我們這些東西都是上頭分發下來的，根本就沒有自個拿貨的習慣，你去其他地方看吧。”

　　去了其他地方都被人拒絕。

　　虎妮撓頭，在廣府那邊還有個别地方要，咋滴這邊那麼難。

　　想起最後的售貨員說公家有公家的規矩。

　　“社會主義全民所有制企業，不就是以後的個體戶嗎？”

　　虎妮站在街上扶着摩托車把好奇的摸着下巴想着問題。

　　也知道個體戶沒有那麼早，還得再過兩三年才能出現。

　　眼睛一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國營飯店。

　　車子也不開了，直接推到門口停放好，檢查一下衣着跟挎包就走了進去。

　　眼神快速的瞄了一眼，換了個方向，直接走了過去，驚訝道：“金社長，好巧，這會兒才出來吃飯呐。”

　　“是你啊，小同志，吃點不？”

　　金華夏看到是之前那個上過報紙的年輕小姑娘笑着開口。

　　“行，來點。”

　　金華夏聽到這話一噎，隻是客氣客氣咋滴小姑娘這麼的不認生。

　　“金社長，你吃，我喝水就行。”

　　虎妮看到他驚訝的表情，立馬就加了一句。

　　對面的男人突然正經了臉色，嚴肅道：“是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是有關工作的問題就得去辦公大樓那邊商談。”

　　“也不是工作，就是想問一下社會主義全民所有制企業的問題。”

　　虎妮這話一說完，對面的男人臉色就更加的嚴肅了。

　　歎口氣：“這兩個問題有什麼區别？”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的問這些企業問題。

　　“我想知道個人能辦個雜貨鋪不，手續麻煩嗎？”

　　說完還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金華夏。

　　“這個問題讓你們公社的大隊長上來問。”說完又低聲念叨：“雖說外頭已經有個人企業，現在咱這裡還沒有文件下來，不能說。”

　　金華夏對石一村的印象還是很好，不希望這小姑娘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被舉報。

　　他想要這個村子做第一個改革開放的村莊，不希望這兩年傳出什麼不好的風聲。

　　“金社長，其實我是這麼個想法。”

　　虎妮簡短把市場承t包店鋪租給私人用戶的理念說了一下。

　　“國營個體化？統一招租管理？收納一定租金跟攤位費？”

　　金華夏覺得這些想法跟他現在的理念特别的統一，現在就是怕會對國營店有一定的沖擊力，暫時才把這個計劃耽擱下來。

　　他聽到京都那邊最新的消息就是各地會開始抓緊經濟發展計劃。

　　虎妮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是啊，咱這個地方也得弄一些能吸引人過來特色，我們弄個雜貨批發場地，這鄰裡四方，各個城市聞聲而來，對咱們的發展也非常有利的。”

　　金華夏懷疑的上下打量，一言不發。

　　虎妮變色不變，任他打量。

　　最終金華夏哼笑搖頭：“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這麼一個小小的鄉鎮能有什麼能吸引到别人的東西？”

　　他這幾年都想把名氣打出去，不管怎麼努力還是有點差強人意。

　　“總得醞釀個一兩年才能有見效。”

　　虎妮覺得背後要是有公社撐腰不需要多久就能把名聲給打出去，隻不過看舍不舍得花錢做廣告而已。

　　現在的人沒這個意識，所以也不能說太多。

　　最後又問了：“金社長，您能給個批條或者證件，讓我把這個事情給定下來嗎？還有，您能幫我們牽個線，看一下哪個服裝廠淘汰舊設備，我們那裡需要。”

　　她說的認真且光明正大，弄得金華夏跟當年見那些沒臉沒皮的外賓的感覺一模一樣。

　　無力感非常強烈。

　　他們兩個剛才聊的話題是同一個嗎？

　　“我通知十裡八鄉的大隊長上來開會。最遲兩天後才有消息。”

　　說完快速的把碗裡的東西吃完，一抹嘴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連忙跑的比兔子還快。

　　虎妮就跟偷吃了雞的小狐狸一樣，心情美好的騎着車子去給徐志星送樣品。

　　隔了兩個小時，才悠哉悠哉的從鎮上回到村裡。

　　“村長，我跟你說巴拉巴拉……”

　　虎妮把鎮上跟金華夏說得話都複述了一遍，然後又跟他說可能下午或者明天會去開會的事情。

　　“你這一天主意一套一套的，到時候要是開那個什麼店收成應該不用分給公社吧？”

　　他不是那種一心隻想侍弄土地的莊稼漢，看過電影更想做叱咤商場的商人。

　　“大概開會的目的就是談這個，您把把關呗。售貨員不要公派的，要優先咱們村的人。”

　　虎妮坐在摩托車上面盡顯平常的懶散樣。

　　“行，家去吧，别走西邊那條道兒。你大伯準備逮着你罵呢。”

　　蘇興華雙手在背後互相交叉，剛想轉身離開又回頭提醒。

　　“好咧。”

　　虎妮也是個聽勸的娃，立馬調了個方向行駛回家。

　　等了半天的徐志國皺着眉頭，一臉的疑惑：明明剛才聽到是這個方向過來的，咋的半天不見人影？

　　回到家的虎妮進了東屋就見到好幾個筐的東西放在地上。

　　“弄完了？”

　　看着在炕上躺平的人好奇的問。

　　“紐扣弄好了，這兩箱盤子跟碗，得弄些報紙包着，你看碎了三四個呢。”

　　柚子又馬不停蹄的搬其他東西過來弄，他現在很放心，在蘇浩面前做這些事情，這孩子基本不多嘴，不愛說閑話，能讓他說幾句的，都是相處特别久的人。

　　“報紙多貴呀，弄些稻草塞一下就得了。”

　　虎妮看着精美的瓷器挑挑眉，款式素，不出挑，就是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吃飯的碗盤，主要小，南方可以，這邊會嫌秀氣，吃飯都得去盛多兩碗。

　　躺在一旁擺爛的蘇浩，聽到這會兒咯咯的笑了起來。

　　柚子一拍他的屁股，罵道：“笑啥笑，趕緊起來幹活。”

　　蘇浩低聲開口：“我找徐二哥，我餓了。”

　　身體裡面的魂體已經叫嚣了兩天想吃杏仁奶凍，就好煩。

　　“二哥忙着在作坊試驗鹵豆幹跟辣豆腐，那邊味道太嗆，你别去，想吃啥讓我哥做去。”

　　虎妮說完把紐扣拿了麻袋裝上：“我把東西都弄到大伯娘那邊。”

　　蘇浩趕忙起炕說道：“我也去看看。”早上已經幹了一上午的活，不能睡那就出去走走。

　　“多穿件厚衣服诶。”

　　柚子忙喊兩個不穿棉衣的弟弟妹妹，一天天的，冰雪消融更加容易着涼。

　　跟着虎妮來到徐志國家，西屋裡外都坐滿了人，大人帶小娃拿個曬東西的竹籮筐弄了一大把紐扣在那裡認真的挑的。

　　老王婆子的兒媳婦笑嘻嘻的問道：“哎，虎妮，這有瑕疵的，能帶回去不？”

　　“按照規矩，不行。”

　　虎妮笑着丢下這麼一句話就扛着兩袋東西進了裡屋。

　　這裡頭全部都是熟悉的嬸子大娘，叫了一圈跟羅招娣說東西全部在這了。

　　“好，你給其他人記記賬，夏來幾兄弟沒在家，抽不出空收貨記賬。”

　　羅招娣拿出個本子遞給她，剛剛有幾個先回去煮飯，就口頭記賬，怕等會太忙給忘了，就壞菜了。

　　“排隊收貨。”

　　虎妮喊了一聲，拿了幾個竹筐就去門口等着，認真的連蘇浩往外走都沒發現。

　　“虎妮姐，給我先記着，下午再來。”

　　蘇小丫已經好幾個小時不動彈，屁股都麻了需要下來走動，可她看到浩堂哥走出去，就想着先記賬等出去玩會再回來賺錢。

　　“行，四個小籃子。”

　　虎妮看了眼紐扣類型，認真放好，在本子記上名字。

　　之後半個小時都是再弄這事。

　　等徐夏來把啃着豆幹的蘇浩跟蘇小丫帶回來的時候，啧啧稱奇：“小浩咋吃上豆幹了？”

　　“饞的呗，現在啥都往嘴裡塞。”

　　孩子真是一時一個樣，之前挑剔的很，現在倒是被蘇小丫帶得啥東西都能進嘴。

　　“蘇浩要吃杏仁奶凍。”徐夏來把多餘的衣物脫掉放炕上烘笑問。

　　“我要姜汁撞奶，多弄一份給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