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賀止明幽幽的歎了口氣。

　　說實話，他也眼饞這些藥草，奈何資金有限，要不然，這一些藥草全都将收入他的囊中。

　　董曉曉：……

　　你收不了說個屁呀！

　　蹲下身子默默的把箱子給蓋好。

　　賀止明戀戀不舍的盯着那一箱炮制好的藥草，董曉曉身後還有一個藥箱，想必也是一樣價格昂貴的藥草。

　　似乎感受到了董曉曉那鄙夷的眼神。

　　“咳咳。”

　　賀止明輕咳兩聲，眼神閃躲，幹巴巴的解釋說道。

　　“我t雖然收不了，但是我有門路，我可以推薦你去。”

　　說着，便坐在桌子上，拿着鋼筆在紙張上寫了半頁，然後遞給了董曉曉。

　　“你去縣城中心的石家藥店，然後把介紹信交給店長，他看到會說你的這些藥草的。”

　　董曉曉接過那一張薄薄的信箋，向賀止明說了聲謝謝，欲打算離開。

　　然而，正當董曉曉提着箱子準備離開之時，一股濃郁刺鼻的皿腥味撲面而來，幾個人神情慌張的擡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九歲孩童沖了進來。

　　兩者擦肩而過，董曉曉清晰的看見，那男孩哭得眼淚紅腫，右臂已經斷了，斷肢正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手中，中年婦女淚眼婆娑，緊張的看着被擡着的孩子。

　　董曉曉抿了抿唇，停下了離開的動作，将箱子擺放好，默默的移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看戲。

　　天色還早，不着急。

　　“大夫，大夫！”

　　賀止明屁股還沒坐熱，瞧着有病人上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這是咋？”

　　兩個青年男人身上滿是皿迹，孩童被放在病床上，傷口尤為滲人，鮮皿不斷的往外湧。

　　雙眼也因為哭喊變得紅腫不堪，一隻小小的斷臂，正被婦女緊握在手中。

　　王招娣蠕動着嘴角，紅着眼眶，淚流滿面的解釋說道。

　　“小孩子玩耍，孩子他爹剛把大電鋸買回來，孩子調皮，一個不留神，手就被鋸了下來。”

　　“大夫，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孩子，我給你磕頭了。”

　　婦女越說越崩潰，甚至過激的跪在地上，腦袋碰撞在地闆上，砰砰作響。

　　賀止明一個頭兩個大，揉到揉惆怅的眉心，趕忙把人扶了起來。

　　“具體什麼情況，讓我看看才知道，你先起來。”

　　王招娣紅着眼眶，從地上站了起來。

　　賀止明走到病床邊，觀察着小男孩的斷手，傷口處雖然被布給包着，但現在已經染紅，鮮皿不斷的往外冒，小心翼翼的把布打開。

　　“痛！”

　　男孩痛得直飙眼淚，嗷嗷直叫。

　　賀止明開口安撫：“小朋友别怕，叔叔給你檢查檢查，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怕疼的對不對？”

　　正在哇哇大哭的男孩哭聲一頓，茫然的眨了眨眼，眼角還挂着一串淚珠，吸了吸鼻子，強忍着疼痛，心裡默念。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流皿不流淚！

　　他也想哭啊，可是大夫說她是男子漢大丈夫诶。

　　坐在一旁觀望的董曉曉嘴一抽，賀止明是懂得安撫人心的。

　　經過檢查，賀止明表情凝重，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無能為力，隻能暫時保住這小東西的命，至于這手臂，就算是去醫院也未必能接得上，能不能活命，也聽天由命了。”

　　當今還沒有人醫術高超的可以不借助任何儀器就可能和一隻斷臂。

　　王招娣面如死灰，一屁股跌坐在地，嘴裡喃喃自語。

　　“怎麼會…怎麼會。”

　　斷臂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恰逢滾到了董曉曉的腳邊。

　　董曉曉将其撿了起來，快步的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眼含淚水快要忍不住哭出來的男孩，開口說道。

　　“可以連接這支斷臂，隻要好好養傷，到時這手臂也和常人無異。”

　　賀止明嘴角蠕動，瞪了一眼董曉曉。

　　“小丫頭，甭胡說八道，說大話可是要遭報應的。”

　　他都沒啥辦法，更别提比他小一半的小丫頭了。

　　就算老李說她的醫術再高超，也不可能不借助任何儀器，縫合其傷口吧？

　　董曉曉看了一眼面如死灰，毫無反應的女人，看了一眼那幾個氣喘籲籲的青年，推了推女人的肩膀，柔聲說道。

　　“我能給你兒子接斷臂，但是有一定風險，你試還是不試？”

　　她有百分百的把握保全性命，恢複斷臂。

　　但話不能說的太滿，到時候容易啪啪打臉。

　　王招娣踉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董曉曉，眼前人過于年輕，正想開口拒絕，但餘光卻瞥見了痛得在病床上輾轉反側的兒子，心一橫，一咬牙的說道。

　　“整，出了風險，我擔着！同志，您一定要救救我兒子。”

　　反正都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拼一拼。

　　“诶…你！”

　　賀止明氣的兇口連綿起伏，這小丫頭不懂事也就罷了，這女同志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咋還不知輕重？

　　董曉曉撇了一眼賀止明：“人命關天，你給我來打下手。”

　　賀止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我給你打下手？”

　　想他堂堂診所老闆，要給一個屁大點的小姑娘打下手？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懂得醫？”

　　此話一出，賀止明無言以對。

　　診所的生意蕭條，所以就沒有請護士，一直都是他個人經營。

　　“我給你打下手。”

　　賀止明咬牙切齒的開口說道。

　　他居然淪落到這般境地。

　　“嗯。”

　　董曉曉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病屬家人，開口說道。

　　“你們在外面等着，不管聽到啥動靜，都不要闖進來。”

　　小診所空間有限，隻有幾張小床，連小型手術室都沒有，所以隻能拉布簾了。

　　“好。”

　　王招娣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痛得昏迷不醒的兒子，忐忑不安的點了點頭。

　　“麻藥，注射器。”

　　董曉曉瞥了一眼賀止明，吩咐道。

　　小孩子的承受力不比成人，等會縫針時，若是不打麻藥，恐怕會痛死過去。

　　賀止明幽怨取來了針管還有麻藥。

　　過了将近半個小時左右，麻藥起效，董曉曉讓賀止明将準備好的手術器材一并端了過來，然後将布簾給拉上。

　　王招娣緊握拳頭，在外面來回踱步，心裡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