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樊華雖然是個大草包,但也不是毫無城府。
他現在手裡沒有能用的人了,隻能想到操控于敬亭這個農村來的沒有背景的“傻小子愣頭青”。
但他又不是完全相信于敬亭。
于是想了個歹毒的辦法。
讓于敬亭将跟樊華有仇的校長弄掉,這樣既能報了校長給他戴綠帽子的仇,又能捏住于敬亭的把柄。
于敬亭如果拒絕,以後就再也得不到樊華的信任了。
穗子之前跟陳麗君布好的局,也不能再用了。
可如果于敬亭答應了,這就違反了穗子的原則。
穗子從重生第一天就發過誓,此生無論于敬亭未來能走多遠,她家裡的生意必須要幹幹淨淨。
手上沾了皿,以後就再也不幹淨了,那是穗子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她正在揪心怎麼辦,卻聽到裡面于敬亭很痛快地回道。
“成,事兒我給你辦了,記得你的承諾。”
他答應了?
穗子心一緊,感覺眼前黑漆漆的。
難道他真的被權利迷失了自我,要做那沾滿皿的劊子手?
腦子裡瞬間浮現他帶着手铐被帶走,她抱着倆孩子哭着追車的畫面。
太凄慘了。
穗子的腦洞瞬間開了很遠,連他進去後,在裡面當獄霸,以及她給他送窩頭的畫面都腦補出來了。
一想到倆娃要隔着鐵窗對他喊爸爸,心痛不能自己。
樊華俨然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讓于敬亭兩天内把事兒辦妥,辦妥後再來找他。
屆時,于敬亭就是名正言順的科長,廠長最大的心腹了。
于敬亭從病房裡出來,沒見着穗子,他忙找了出去。
穗子在醫院門口,低着頭,似乎尋找什麼。
“你找什麼呢?”
“尋找你掉落的良心。”
“嗤!”
于敬亭被她逗笑了。
把她抓過來,想親一口,被穗子嫌棄地推開。
“你瞅瞅你這一身正氣的樣,我良心要是掉了,你還能跟着我?”
“那你為什麼答應他?”
“不答應他,咱們還能在這地方混?”
“你該不會真的想按他說的做吧?”穗子吸吸鼻子,感覺自己又要哭了。
她努力了這麼久,天天給他灌輸正能量,就想帶着他學好。
人家給他一個科長,就給他收買了。
“我看你别低頭找我良心了,你找找你掉落的智商吧——一孕傻三年?”于敬亭輕輕拍拍她的肚子,“等這倆小的出來,我好好削他們,都是他們的原因,讓你變笨了。”
穗子這才破涕為笑。
“其實,我是相信你的。”
“呵呵。”他不信!!!!
這小娘們剛低着頭,根本不是找什麼良心,她是在那找闆磚呢吧?
根據于敬亭對她的了解,他要是真敢做違法的事兒,她能一闆磚糊死他!
這是聽到他沒那個意思後,又嬉皮笑臉的跟他套近乎裝賢惠,别以為他不知道!
“敬亭,你打算怎麼做啊?”穗子從他的口氣裡聽出他沒有給人當打手的意思,态度一下殷勤起來。
于敬亭哼了聲,擺明了不好哄,穗子又是晃他胳膊又是對他撒嬌,勉強把街溜子安撫住。
于敬亭勾勾手,穗子把耳朵湊過去,擺出乖寶寶聽話的嘴臉。
“啊!”于敬亭提高音量。
穗子被他震的耳朵嗡嗡響。
“哈哈哈!”惡作劇成功的男人叉腰笑,氣得穗子揮拳揍他。
成功捉弄了穗子的于敬亭心情大好,一點也沒有刀懸在頭頂上的危機感。
穗子被他這麼一鬧,原本緊張的情緒也放松下來。
于敬亭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跟在他身邊,他總是能調節穗子的情緒,有他在,就好像一切問題都不是事。
“你已經有對策了嗎?”穗子問。
“那還得看師爺你的意思了。”于敬亭捏捏她的小鼻子。
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要給他當師爺,出謀劃策。
穗子這會冷靜下來,不去想鐵門鐵窗鐵鎖鍊,智商也回來了。
她想了一會,有了。
“咱就這樣。”她趴在他耳邊如此這般一說。
這次動靜有點大,必然會驚動樊家那邊,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嗯,就這麼辦。”
“你好像并不意外——其實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穗子看他依然是嬉皮笑臉的狀态,心裡突然明白了。
她提的這個意見,可能他在裡面答應樊華時,就已經想到了。
她給藥廠提供的思路,他能舉一反三,于敬亭深不可測,遠比他表現出來的有深度。
“這說明,咱們倆心有靈犀,不是嗎?”
于敬亭勾起嘴角,伸手抓着她的手,牽着手往家的方向走。
穗子心裡泛出暖意。
回家是她兩輩子的期盼,無論路上有多少困難擋着,都抵擋不住她要一家團聚的心願。
或許因為有了心靈上的知己,這斬妖除魔的路程才顯得沒那麼痛苦。
于敬亭就是她的知己.......
“媳婦,我都要當官了,咱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嗯,解決掉校長的事兒,我就炖排骨給你。”
“不不不,光吃是太庸俗了,咱們家現在已經脫離了庸俗。”
“哦?那怎麼做才不庸俗呢?”穗子好奇。
“你剛跟我去倉房讨論下詩詞歌賦呗?我發現咱家倉房裡一股果香味,門一關烏漆墨黑,氣氛極好——你咬我幹嘛!!!”
這知己哪兒都好,就是帶了點色,穗子一邊咬一邊安撫自己,算了,哪來的十全十美的人呢?
他這種腦力驚人體力過剩一腦子壞水的男人,必須要牢牢地握在她的手心,省得他出去禍害别的小閨女。
這麼一想,穗子更覺得自己任重道遠,肩負了沉重的使命呢。
這兩天校長吃不好睡不香,他媳婦出差還沒回來,他跟樊華媳婦的事兒還沒傳出去。
閉上眼就是樊華找人滅了他的畫面,吓得反鎖在家裡不敢出門。
他要早知道事情鬧成現在的局面,他就不該手賤,瞎摸什麼?
可這世上哪兒來的後悔藥呢,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提心吊膽,在家吃齋念佛,祈禱渡過這一劫。
校長不敢開燈,躺在床上了無睡意。
月光透過格子窗簾撒在屋内,窗戶上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
校長吓得騰地坐起來,裹着被子瑟瑟發抖。
窗外站着個男人,看肩膀,似乎還扛着個斧子......
當當當,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像是催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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