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降谷零上場!”鬼冢教官打斷了幾個人之間的交流。
紋身的事情隻得因為降谷零與伊達航的對決暫時被擱置下來。
幾個人将這件事記下,直到考試結束幾人回到宿舍才又拿出來。
“涼,在忙嗎?”松田陣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沒事,你進來吧,”川山涼子将周末要回家帶的東西扔進箱子裡,“我在收拾周末回家要帶的東西。”
“我剛剛和諸伏聊了,打算今晚和去一趟摩托車店。”
“但是沒告訴降谷,我們打算快點溜出去問,”松田陣平說,“你要來嗎。”
“…嗯,我知道了,到時候記得叫上我,”川山涼子點點頭,“…或許能感覺到什麼。”
聽他說這話,松田陣平猶豫道:“涼,你說諸伏那家夥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川山涼子搖了搖頭,他雖然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緒,但怎麼說都不是感同身受,沒有辦法去經曆對方曾經的苦痛,能不能走出來隻能看景光自己。
松田陣平估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揮了揮手轉身便走了。
川山涼子坐在床上抱着鵝看着箱子上那些東西,想起實訓課上發生的事情,隻覺得頭大。
那場擂台賽最終是伊達航赢了,但川山涼子能感覺到他并不高興。
“我對你很失望。”
“剛剛你能攻擊我受傷的腿,但是你猶豫了,降谷,如果剛剛是面對罪犯你已經沒命了。”
伊達哥說的是對的,可是川山涼子想,在對方是他的朋友時,他無法這麼做。他沒有辦法不心軟,他會想如果嚴重一點怎麼辦?
“不變的比任何人都強,是無法貫穿正義的。”
川山涼子拿着水沉默的回到寝室裡,忽然有些迷茫。
他進入警校後,頭一次陷入這種情緒,剛剛伊達哥說的話讓他想到自己的“救人”,他倒在床上會想,他能救下更多的人嗎,沒有能力沒有力量的他,要如何去救人。
“這是走入誤區了吧…”川山涼子歎了口氣,把腦袋裡混漿漿的東西甩出去。
他想到小時候學習時和媽媽說過的話,川山涼子并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偶爾也會考的很差,什麼也不明白。
所以他問媽媽,如果學不懂了怎麼辦?
媽媽問他很累嗎,然後摸了摸他的腦袋。
“累的話,就停下,看看周圍。”
但是他很疑惑,因為老師說學習是必須的,停不下來。
“停不下來的話,小涼介就要堅持下去,即使那很難。”
如果被救人二字困住的話,他遲早會面臨火車難題那個時候陷入救人問題的他又該怎麼辦呢。
這麼想的話,他或許到時候一個人都救不下來吧。
川山涼子掐住鵝脖子,盯着它那雙略顯愚蠢的黑色眼睛看了兩秒鐘,腦袋裡又出現幾個人的身影。
“啊啊啊煩死了!”
五個人,加上他,六個。
六個人彼此越了解,越會發現彼此像是謎團,因為每個人都有秘密,那些秘密把大家包織起來,形成絲線互相牽扯,變成巨大的繭。
想不明白的川山涼子幹脆從兜裡拿出一顆糖含着,試圖用糖分放空大腦。
可惡啊,怎麼想都很奇怪!
川山涼子又躺了一會,聽到外面有動靜才起身去開門。
起來的時候因為實訓課的緣故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涼,剛準備叫你。”
松田陣平退後一步,剛剛門突然打開可是吓了他一跳。
“聽到聲音了,我就出來了。”
川山涼子解釋。
萩原研二看到川山涼子的樣子沒忍住笑,“噗,小涼子,你剛剛幹了什麼?”
怎麼頭發這麼炸了。
川山涼子疑惑的抓了抓頭發,歎了口氣,看向諸伏景光,确定他很不好,直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晃了起來。
“景光給我振作起來啊!!!”
萩原研二看着已經被晃得有點暈的諸伏景光,沉默了。
小涼子,你看起來才是那個需要振作的人。
“無論這一趟有沒有收獲,都能證明咱們離你想知道的事情更近了一步,”川山涼子停下動作,看着諸伏景光的眼睛,“說讓你不難過或許有點太過了,所以就不要那麼難過了。”
諸伏景光沒說話,隻是拍了拍川山涼子抓着他肩膀的手。
“所以你們和降谷說要買東西之後就跑出來了?”川山涼子聽諸伏景光說起剛才的事有些無奈的問。
“要是降谷也想買東西怎麼辦。”
“他啊,估計在想班長說的事情吧,”松田陣平交叉雙手放在後腦勺,“我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也想到了不少呢。”
“哎…”提到這個話題川山涼子更難受了,他挂在松田陣平身上,“好頭疼啊,我差點就陷入誤區了…”
“你這家夥不要被影響啊!”
川山涼子跳開躲掉了松田陣平想要揉他腦袋的手,又挂到諸伏景光身上。
用手捏了捏他的臉。
“不許想。”
剛剛景光在想不好的東西。
“涼子,某種程度上,和班長的拳頭一樣啊…”
川山涼子瞪大眼睛捂住心口後退幾步,顫抖着聲音。
“景光,你竟然這麼說我…”
諸伏景光見狀看向一旁捂着肚子笑的萩原研二。
諸伏景光:萩原,涼子變成這樣,全是你的責任
氣氛輕松了一些,四個人來到了松田陣平上周來的摩托車店,老闆站在收銀台後面,看見他們四個有些疑惑。
聽見他們的問題後,更是用一種拒絕合作的态度。
“他最近來過嗎?”川山涼子走之前開口問。
“…都說了不能透露客戶!”
“那個人最近來過,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川山涼子走出來對幾個人說,“之後再來一趟吧。”
諸伏景光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幾個人回去的路上,萩原研二忽然停下腳步。
“我想起來了,班長實訓課說的事情!”
“我和小涼子說過,以前看到一個人被劫匪拿槍指着,還被打了,那個人就是班長的父親!”
川山涼子驚訝地扭過頭,“我就說當時聽到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這件事…”
“是遇見我之前碰到的事情吧。”松田陣平說道。
諸伏景光:“還很小的時候嗎,肯定會害怕吧。”
“也沒有,”萩原研二搖搖頭,“但是印象挺深刻的。”
“因為當時都是老人和小孩,我猜測班長的父親應該是想保護人質所以才不反擊…”
幾個人說着,沒注意到川山涼子的動作頓了頓,他的目光放在萩原研二身上,想起他說的不害怕。
所以之前所說的,被吓到不是因為這件事嗎?
而是因為他的夢?
諸伏景光注意到川山涼子似乎在想什麼,剛想提醒他看路,卻不經意看到不遠處那個發光的牌子一閃一閃。
剛開始以為是壞了,結果卻發現不對勁。
“…需要…幫助…?”
“什麼?”松田陣平疑惑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燈,好像摩斯密碼。
”諸伏景光解釋。
“小諸伏,不是好像,那就是。”萩原研二皺眉。
“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地方,是我們要去的便利店吧。”川山涼子回過神,看向那個方向。
幾個人跑過去,來到便利店附近,看見一輛面包車,急忙躲進一旁小巷裡,确認安全後才開始交流。
而川山涼子在他們交流期間跑到一旁撥打了110說明了情況。
再一回頭,這幾個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川山涼子:???
川山涼子震驚的跑到小巷口,就看到這三個人穿着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奇怪花襯衫,還帶着墨鏡直接推門進去。
川山涼子:……
川山涼子:你們不要命啦!他剛剛可是看到那幾劫匪拿着槍呢!
但是現在他沒辦法過去,他一過去肯定會給那幾個家夥演的戲添麻煩。
他等了一會,積攢了滿腔的怒火,結果在一大批人湧進便利店把劫匪按在地上時變成了疑惑。
難道這真是在演戲?
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讓他回過神,連忙跑過去。
什麼演戲啊,這明明就是萩原他們煽動民衆把劫匪抓住了!!!
事情算是完美解決,劫匪被壓上警車,考慮到他們有門禁的緣故,警察讓他們先回了學校。
川山涼子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五個人都拽到了他的寝室裡。
他在五個人疑惑的目光下擺好三個小凳子。
“萩原,松田,景光,坐。”
“伊達哥你和降谷坐床上。”
等到五個人坐好,川山涼子才開口說話。
“首先,我有一些生氣!”
“雖然我們是警校生,但是遇到那種情況也是應該提前報警說明情況等待指示吧!”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三個人先跑進去,要不是他報警了,後面怎麼辦!
就算相信他也不能這麼個相信法子啊!
還有,那些民衆根本手無縛雞之力,要是警察沒來總不可能壓着那些劫匪一輩子吧!
“伊達哥,雖然很高興你解決了心事,但是,”川山涼子瞪大眼睛,看向因為了結心事而高興的伊達航,一點也不客氣,“不要慣着他們啊,被教官知道絕對會被罰打掃澡堂子的!!”
“你說得對,”伊達航贊同點點頭,站到川山涼子身後給他撐場子,“絕對會被罰的。”
川山涼子被他的動作沉默了,繼續看着那三個人,自己也坐在了小闆凳上,像是幼兒園老師那樣。
“你們好好給我反省啊,救人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好不好!”
“沒保護好自己該怎麼救人啊!”
川山涼子是真的有一點生氣,可是他還沒辦法說他們不對,因為他們救下了人,而且一點事情沒有。
川山涼子:…但是就是越想越氣
這幾個家夥空手進去的,要是那些搶劫的發瘋怎麼辦,不是說不讓他們救人,但是這相對于其他救援方式相對魯莽的行為,實在是吓到他了。
“抱歉,涼子,”諸伏景光第一個開口,他直接離開座位走到川山涼子旁邊蹲下,“你說的是對的,但是當時的情況我們怕來不及,就想了這個主意,絕對沒有下次了。”
“我們看到你在報警說明情況,就決定實施計劃,很抱歉沒有告知你讓你擔心。”
“不用抱歉,你們的确是對的。”川山涼子搖搖頭,如果是他或許隻會記錄車牌号與劫匪人數等細節事項,根本不會考慮進去。
一是因為他沒辦法打過劫匪反而會成為累贅,二是因為有人質,會被限制行動。
這麼一想,他們幾個的做法的确是當時最好的
解決方法。
“我就是有點被吓到了。”
莫名的恐懼,不知道為什麼,上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情緒是因為那場夢。
并不是恐懼死亡,夢裡死亡并沒有感覺,也并不痛苦。
那他恐懼的是什麼呢?
“小涼子?”
“我沒事。”川山涼子回神,看向滿眼擔憂的萩原研二。
“讓你擔心了。”伊達航拍了拍川山涼子的肩膀。
“又不是你和降谷幹的。”川山涼子看向一旁的三個人,話裡有話。
松田陣平移開目光,想了想,還是說:“但是不得不說,涼你剛剛真的很像幼兒園老師。”
“我的确兼職當過米花幼兒園老師。”川山涼子冷笑,撸袖子準備上手去揉松田陣平的頭發。
“啊啊啊,對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求救信号的。”降谷零急忙制止住兩個人,轉移話題。
“啊,那個是景光發現的。”
“hiro當時很帥的出現了呢,”降谷零感歎,把川山涼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就像hero一樣。”
川山涼子眼睛亮了亮,瞪了眼松田陣平,果斷抓住降谷零的手。
“給我講!”
“請務必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有些生氣,但是他還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總覺得要是錯過肯定會遺憾的。
被川山涼子握住手,很少這麼接觸别人的降谷零縮了縮手指,想求助自家幼馴染,卻想到自己剛因為松田陣平出賣幼馴染,毫不遮掩的狠狠瞪了一眼松田陣平。
“咳,這個事要從,你們說去超市,我和班長…”
被兩人瞪了的松田陣平:?
聽完前因後果的川山涼子沉默了一瞬,轉頭看向一旁捂着臉的諸伏景光。
“景光,很帥哦。”
“…啊。”諸伏景光現在回想一下,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啊,結果被涼子直白的誇獎了。
雖然羞恥,但是…還是有點開心的。
“這是偏心吧…”萩原研二肯定道。
“不算是,如果說偏心的話,萩原,你一會兒有空嗎。”川山涼子看向他問。
萩原研二愣了下,點點頭。
“那我偏心的想問你一些事情。”
确定他有時間,川山涼子站起身舒了口氣,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幾顆糖,一個個塞到他們手裡。
“恭喜啦,警校生活的回憶又多了一件。”
雖然有些好笑、魯莽與生氣,但是确确實實是他們幾個共同的經曆。
無論之後如何,這都是一件值得懷念的事情。
“涼,更像老師了。”松田陣平看着那顆糖吐槽道。
“…我也覺得。”降谷零第一次這麼想要贊同松田陣平的觀點。
“好啦,現在我要和萩原聊天了,”川山涼子不再看他們糾結的表情,将幾個人推出去,“很抱歉把你們拉過來聽我說的話,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的觀點。”
他看了看門外的四個人與門内的萩原,堅定地說道:“如果不保護好自己該怎麼去繼續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