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遲終于走了。
當他身影消失的這一刻,新月也終于将手上的東西松開,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閉上眼睛時,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這一個晚上,新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一閉上眼睛就是各種割裂的畫面,最後甚至連身體都開始疼了起來,仿佛真的有利器在自己身體上切割一樣。
等到新月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傷口裂開了,鮮皿将紗布都打濕。
她一隻手也沒有辦法換藥,再看了一眼時間後,她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早上的醫院人倒是不多。
在等待醫生換藥的時間中,她接到了個電話,是程家那邊打來的。
“程新月,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陽山的聲音依舊高高在上,帶着他特有的訓斥的語氣。
新月挑了一下眉頭,回答,“有事嗎?”
這反問倒是讓程陽山沉默了一下,然後,他冷笑一聲,“你以為呢?我是你父親,你當初不聲不響跑去了國外,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連來看我一眼都不願意是吧?”
“我們不是已經斷絕關系了麼?”新月說道。
這句話讓程陽山一愣,再說道,“我什麼時候同意了?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給我回來,要不然……”
程新月沒有聽他後面的話。
也沒有等他回答,隻幹脆利落的将電話挂斷。
那邊的人在沉默了一瞬後,又再打了過來。
新月挂斷後,直接将那個号碼拉入了黑名單。
直到對面的醫生幫她将傷口包紮好了後,新月這才起身,朝他點點頭,“謝謝。”
從醫院出來後,新月還去了一趟工地。
有了前面兩期,這次項目進行地很順利,新月跟那邊的負責人溝通了一番,還吃了個午飯,快下午兩點的時候才回到酒店。
此時正是嚴城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酒店大堂的空調倒是打得很足,但剛從室外回來,新月的腦袋有些忍不住發沉。
程清瑤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傳來,“程新月!”
聽見聲音,新月也擡起了眼睛。
而她很快發現,來的人不僅僅是程清瑤,她媽媽葉舒也在。
但不同于程清瑤的急躁,此時葉舒依舊保持着她程太太的端莊,鼻梁上甚至還架了一副墨鏡。
新月心裡正煩躁着,也不想應付程清瑤,隻面無表情地反問,“有事嗎?”
程清瑤冷笑一聲,“程新月,你現在的架子可真大!爸爸給你打電話,你甚至都不接了,回國也不回家,直接住酒店?”
程清瑤的聲音很大。
大概是這些年程家不如意的原因,此時她身上已經看不見多少“程家大小姐”的端莊,聲音尖銳,整個人看上去也更加刻薄。
不過新月一點也不意外,也沒有回答她話的意思,直接說道,“沒事就走吧,我很忙。”
話說完她就要往前,程清瑤的臉色頓時變了,還想再說什麼時,葉舒倒是從背後過來,也将程清瑤的手一把抓住,再笑盈盈地看向新月,“不如我們來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