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咽了咽口水,看向坐在一旁的紀宴舟。
這兩位是店裡的常客,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很激動,現在已經能夠完美控制住自己激動的表情了。
紀宴舟知道現在楚翎很郁悶,脾氣很好地點了點頭,“行,我喝。”
楚翎的臉色緩和了一點。
沒過多久,一杯剛調好的死亡午後就被擺到了桌上。
苦艾酒沖入香槟之中,香槟淺金色的酒體變得渾濁,如同夏日午後慢慢侵襲的頹廢。
紀宴舟拿起杯子,輕輕搖動了一下酒杯裡晶瑩剔透的冰塊。
楚翎舉起手邊的威士忌,兩個杯體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希望今天我們的談話能夠坦誠一點,不要用上你在商戰上談判的手段。”
紀宴舟嗯了一聲,品了一口杯中的酒。
霸道的茴香夾雜着一點柑橘的味道充盈着口腔,濃烈的酒精直沖天靈。
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心裡微歎,九點的會議怕是要泡湯了。
紀宴舟低頭給楊聞發了一條消息,讓公司裡的副總代替他組織會議。
楚翎靜靜地看着他的動作,等他放下手機,才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紀宴舟眉梢一挑,看來楚翎也不傻,而且他夠了解自己,很快就看出來了自己對楚傾的心思。
确實,紀宴舟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了。
他沉吟一聲,“你讓我說個具體時間我也說不出來,可能傾傾來公司沒多久我就對她有好感了。”
“第一次跟傾傾表白是在《王牌練習生》錄制期間,那時候她直接拒絕了我。”
楚翎哼笑一聲,“那說明我妹妹還是有點眼光,一眼就看出來你不太行。”
紀宴舟覺得楚翎對自己好似有一點誤解,“我哪裡不行?”
楚翎臉都綠了,“你說話能别這麼有歧義嗎?我現在聽到你說這些話真的很想揍人。”
其實到現在楚翎還是有些沒緩過神來,想不到紀宴舟清心寡欲這麼多年,第一次動心的對象竟然是楚傾。
當看清了他對楚傾的心思之後,楚翎心裡隻有一個想法: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泡我妹妹?
楚翎深吸一口氣,态度擺得更加認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的人品是我是信得過的,但是你别怪我說話太直。”
他頓了頓,“從小到大你的異性緣一直很好,但是你對待那些追求者的手段也夠粗暴的……為什麼偏偏會看上傾傾呢?”
楚翎的眼神複雜,終于問出了自己的疑慮,“在今年之前你跟傾傾幾乎沒怎麼接觸過,但我知道你最開始對她的印象很差。”
“這麼快就喜歡上她了,真的是喜歡嗎?還是一時興起?”
他擔心紀宴舟隻是三分鐘熱度,而且紀宴舟看起來不太像是懂得心疼女朋友的人。
紀宴舟在他審視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說道:“以前确實因為傳聞對她有些不太好的印象,但是娛樂圈裡的傳聞本來就真真假假,我并沒有讨厭過她。”
楚翎點了點頭,紀宴舟這個人就是如此,從來不會戴着有色眼鏡看人,他隻相信眼見為實。
紀宴舟輕輕吐出一口氣,無奈地笑道:“我現在好像沒有立場向你保證什麼,因為人都還沒追上,她如果一直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這個假設讓他不由皺了一下眉,心裡突然悶得慌。
楚翎追問道:“那你決定怎麼辦?傾傾有跟我聊過以後的規劃,她目前不會談戀愛,你要等那麼久,說不定在中途就放棄了。”
“不可能。”紀宴舟下意識反駁道。
楚翎扯了扯嘴角,“怎麼不可能?紀少爺,我們這種人從小到大都是被别人捧着的,真能堅持追一個人這麼久?”
店内的音樂輕緩,黯淡的燈光很适合微醺的狀态,讓人不自覺就放松了神經。
不知不覺,杯中的酒液快要見底。
紀宴舟眼中的光芒明滅,晦暗不明,他慢悠悠地說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楚翎皺了皺眉,“什麼?你别轉移話題。”
紀宴舟唇角上揚,酒意漸漸上湧,他的思維卻變得格外清晰。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極夜酒吧見到傾傾了嗎?”
楚翎有些印象。
紀宴舟提醒他,“那天你說……讓我幫你多關照一下傾傾,不要讓亂七八糟的人靠近她,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楚翎的臉色漸漸僵硬,他想起來了,确實有這麼一回事。
他氣得差點笑出來,“我是請你幫忙關照傾傾,但是可不是讓你這樣關照她的!”
想起這件事,楚翎悔得腸子都青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内鬼。
經過紀宴舟這麼一提醒,楚翎突然回想起更多的事,以前他還沒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才發現哪都不對勁!
他瞪大眼睛,“等等,你之前問我該怎麼追人……”
紀宴舟面無表情地盯着他,慢慢移開了視線,讓他自己體會。
楚翎感覺自己拳頭都握緊了,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大爺的,紀狗,你竟然用我給你說的辦法追我妹?!”
紀宴舟安慰他,“還沒追上。”
楚翎抹了一把臉,又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冷靜下來。
他木着臉說道:“說,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要求。”
若是要求太過分,那就别怪他食言。
紀宴舟知道今天楚翎受了不少刺激,但是為了給以後鋪路,有些話他必須說。
“我知道傾傾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楚翎冷笑一聲,“廢話,我就這麼一個親妹妹。”
紀宴舟看着楚翎,“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喜歡她,想共度一生的那種喜歡。”
他的聲音低沉,因酒意上頭,語速放得較慢。
楚翎眼瞳一震,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他遲疑了一下,“你喝醉了?”
紀宴舟搖了搖頭,眼神清明,“我沒有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的要求是,如果傾傾答應跟我在一起,你不要反對。”
楚翎腦子裡突然閃過兩個字,就這?
他還以為紀宴舟要借着這個機會提出很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