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确實氣的不輕,姜家是他目前覺得最合适的對象。
先不說遠揚和沈氏的合作是長期的,就單單姜甜這個人,也很出色。
在沈明安看來,姜甜的個人能力,甚至比阮梨清還要高出許多。
他想着自己為了沈氏打算的路,就這麼被沈灼給打亂,語氣不免帶着些怒意,“你之前不是還同意嗎,現在怎麼又出爾反爾?”
“你當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沈明安眼神陰郁,“你明天自己去姜家道歉!你之前和阮梨清的事,我任由你自己去了,還等着你們給我生個孫子,結果呢!”
“你們現在鬧成這樣,難道還想在一起?”
他渾濁的眼瞳裡劃過一絲精明的光,嘲諷道:“你覺得可能嗎?”
沈灼受着他的怒火,神情不動,隻是漆黑的瞳孔裡,蘊着洶湧的情緒。
半晌後,他才擡起睫毛,看着沈明安,薄唇輕言:“為什麼不可能?”
沈明安一頓,銳利的目光落在沈灼身上,語氣漸冷,“你敢?”
他看着沈灼離開的背影,眼神幽深起來。
老爺子掌權了一輩子,他自然不接受有人會忤逆他的安排,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孫子。
況且,沈灼還不是一次兩次了。
阮梨清。
沈明安的眼眸微微眯起,随即果斷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阮境白要離開的前一天,阮梨清和他吃了頓飯。
她要的包廂,又點了幾道菜,才和阮境白說道:“回去注意安全,爸媽問起來,就說我公司太忙。”
阮境白應了聲,她這是讓他給家裡報喜不報憂。
不過,阮境白頓了下,心裡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提醒阮梨清了一句:“注意下公司内部。”
阮梨清眉眼微擡,語氣輕巧:“放心。”
她好歹也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年,關于那些背地裡的小動作,她自然也知道該如何應對。
阮境白是第二天早上的飛機,阮梨清把他送到機場後,然後轉頭去了和池芙雅約好的地方。
港城那邊的生意,最近也出現了些問題。
池芙雅手裡翻看着讓助理發到郵箱的數據,淡然問阮梨清:“有人整你?”
阮梨清沒說話,淡然抿了口咖啡。
池芙雅就明白了,她冷哼了聲,“沈明安還是那麼上不得台面。”
不管怎麼樣,老爺子畢竟是她家的救命恩人,阮梨清也隻能說,“港城那邊也掉的很快嗎?”
“快也不至于。”池芙雅說,“總歸是看着心裡不太舒服。”
池家和暖陽是有協議的,而暖陽被沈氏動手腳了,也就間接的影響到了池家的利潤問題。
池芙雅心裡肯定不高興。
阮梨清卻沒多大情緒,她淡眸看着池芙雅:“我也不至于那麼沒用。”
她和阮境白等着的結果,估計清明節過後就能知道了。
沈明安想要玩陰的,她當然也可以來一個甕中捉鼈。
然而這次阮梨清卻想錯了,沈明安一個千年狐狸,自然比她更會唱聊齋。
以至于暖陽突如其來的就迎來了一波檢查。
那群人來的那天,阮梨清才接了一個客戶要求退訂的電話,羅文一臉緊張的推門進了辦公室,身後跟着幾個穿制服的人。
“阮總,他們想核對一下我們的賬務。”
一個看起來是那群人領頭的人拿出證件,正聲開口:“你好,阮梨清女士,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司有賬務作假問題,請配合調查。”
阮梨清一頓,“舉報?”
來檢查的人并沒有多說什麼,阮梨清隻能配合他們。
不過她本身也沒什麼害怕的,畢竟賬務這種問題,她從一開始就是嚴防死守的。
工作人員很快也核查完畢,互相看了幾眼就離開了。
他們離開以後,羅文擰着眉問阮梨清:“怎麼會有人突然舉報?”
阮梨清指尖在鍵盤上點了幾下,然後調出一個文件打開,将裡面的賬務信息,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才問羅文:“最近的報表記錄是誰在做?”
“好像是林珊珊。”
林珊珊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有些惶恐,“阮總,有什麼事情嗎?”
阮梨清打量了她一眼,“上個月的報表記錄你在負責?”
林珊珊無措點頭,“是、是我。”
阮梨清又看了她一會,才垂下眼睫,輕聲道:“做的不錯,繼續努力。”
林珊珊明顯有些懵,她看向阮梨清,嗓音明顯緊了不少,“主要還是阮律師的功勞,他之前教過我。”
“你和他關系很好?”阮梨清停下手裡的工作,看着林珊珊,神色依舊。
“阮律師教了我很多東西…”林珊珊的聲音有點小,但阮梨清卻看見了她明顯泛紅的耳朵。
她垂目默了下,然後才又掀起眼皮,漫不經心的開口:“我記得你是南大的?”
林珊珊一愣,“是,以前還參加過您負責的馬拉松比賽。”
阮梨清嗯了一聲,又問:“上過沈灼的課嗎?”
“嗯,沈教授是我專業課老師。”
“那怎麼沒考慮去沈氏?”阮梨清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散漫又随意,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
林珊珊猶豫了下才說道:“沈氏競争太大了,我進不去。”
她剛說出這話就有些後悔了,畢竟這就是在說,暖陽比不上沈氏,所以是她的退而求其次。
阮梨清卻并沒有在意,她揮了揮手,讓林珊珊出去了。
這邊的事結束了,雲鎮那邊卻出了點意外。
阮境白沒想到,還能在雲鎮遇見沈玥。
他是陪莫蘭出來買祭祀要用的東西的,然後順便到家裡的便利店看看。
結果沒想到在便利店裡會遇見沈玥。
她瘦了很多,穿着一件灰色襯衫,手裡拿着瓶水正要結賬。
莫蘭還不知道沈玥的身份,所以有些驚訝,她問:“小沈,你咋在這?”
沈玥收回落在阮境白身上的視線,說道,“回來拍幾張照片參加展覽。”
騙人的。
沈玥心裡苦笑了下,她哪裡是回來拍照的呀。
她不過是實在在沿海待不下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