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明顯不太歡迎她,“你公司不是很忙嗎?”
阮梨清掃了一圈客廳裡坐着的人,在一圈沈氏集團的高層之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華局。
華局看見她,笑了笑,随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來。
阮梨清垂眸片刻,随即又睜眼,唇角一勾笑了起來:“抱歉,我不知道您有客人,我是來找沈灼的。”
沈明安此時也反應過來,他剛才的态度太尖銳,畢竟阮梨清現在名義上還是他們沈家的兒媳婦。
他是個既嚴苛又古闆的人,自然不願意把家裡的醜事顯擺到外人面前。
思慮了片刻,沈明安沉聲道:“沈灼和池家小子出去了,你……”
他原本是想讓阮梨清先離開。
然而他下半句話還沒說完,沈灼和池景雲就一同回來了。
阮梨清眼眸微動,看向沈灼。
沈灼神情淡淡,“我讓你帶的東西呢?”
阮梨清彎了彎唇角:“在包裡。”
說完,她看向旁邊的池景雲,“又見面了,池先生。”
池景雲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就當是打了招呼。
因為沈灼和池景雲回來了,沈明安也就沒辦法再讓阮梨清離開。
隻是他不傻,想也知道是誰把阮梨清叫過來的。
所以他尋了個空當,将沈灼叫進了書房。
阮梨清還在客廳,和幾位沈氏的高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他們以前也算同事,所以聊的還算熱絡。
隻是這群人都是人精,都沒提沈明安叫他們過來是做什麼的,隻說是過來吃個便飯。
當然,這話就是明晃晃的假話,現場也沒人當真。
阮梨清旁敲側擊問了一會,什麼也沒套出來,也就沒了興趣。
隻是她還是做着面子,淡笑着跟着他們閑聊。
沈灼很快就從書房出來,他面色如常,看了阮梨清一眼,“過來一下。”
阮梨清跟着他進了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問:“老爺子怪你了?”
沈灼不置可否。
阮梨清似笑非笑,“何必。”
沈灼讓她過來,就是在明擺着和老爺子唱反調了。
按照阮梨清的了解,老爺子不可能不找他麻煩。
然而沈灼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聲道:“今晚留在老宅吧。”
阮梨清挑眉,“你在得寸進尺?”
“你想這樣理解也可以。”沈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絲毫沒有躲閃。
阮梨清眼睛裡劃過絲意義不明的情緒,随即輕嘲的勾了勾唇角,“沈教授,你不會真對我上心了吧?”
她這話雖然拐彎的有些厲害,但也是有迹可循。
畢竟沈灼最近的行為,實在有些不好解釋。
沈灼如墨般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淡然開口:“生理需求。”
阮梨清愣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後,臉上的諷刺更強烈,她冷呵了聲:“你還缺人?”
沈灼默了下:“怕不幹淨。”
等他們下樓的時候,沈靜恒已經來了,而沈玥也跟在他身邊。
沈靜恒長得和沈老爺子有五分相似,同樣的都喜歡沉着一張臉。
隻不過沈靜恒更多了些刻薄,眼睛裡的精明很是明顯。
阮梨清沒和他打過交道,隻在沈氏年會上打過幾次照面。
不過她也知道,一個能在沿海站穩腳跟的人,必定不容小觑。
沈靜恒卻對她很有印象,笑着打招呼:“阮助理是吧,沒想到沈氏的一個小小助理,現在竟然成了暖陽的老闆。”
阮梨清四兩撥千斤,淡聲回應:“您不也是從助理做到現在的地位嗎,我也很佩服。”
沈靜恒話裡有話故意踩她,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據說沈靜恒當年被老爺子放到沿海,就是因為犯了錯誤,惹了衆怒。
沈靜恒果然臉色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飾好。
這頓飯吃的也不能說不愉快,隻是阮梨清的出現,确實打亂了老爺子和沈靜恒的一些計劃。
池景雲離開的時候,目光停在了阮梨清身上,語氣很淡的說了句,“有時間聊一聊。”
阮梨清坦然道:“可以。”
她知道他想聊什麼,無非就是蘇煙的事。
然而她知道,旁人卻不清楚。
沈靜恒看着她和池景雲說話的樣子,神色有些莫名。
她比沈灼先回房間,然後才想起她沒有衣服留在這邊。
阮梨清隻猶豫了片刻,就打開了沈灼的衣櫃,從裡面拿出來一件嶄新的襯衫。
她看了下吊牌,是某品牌的高定,價格在五位數。
不過她用着倒也絲毫不心痛,反正不是她的錢。
所以沈灼回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阮梨清剛洗完澡,身上穿着他的襯衫,正在弄頭發。
他比阮梨清高出一個頭,衣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下擺剛好遮住大腿。
阮梨清正在梳理發尾,見他回來,眉梢一挑,“穿了你的襯衫,不介意吧?”
沈灼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還挺會挑。”
阮梨清勾唇:“看着還不錯。”
沈灼嗤了聲,沒說什麼,扭頭進了浴室。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阮梨清已經躺在床上,她半垂着眼,睨着沈灼:“沈教授。”
沈灼一頓,随即墨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阮梨清,沉聲問,“怎麼?”
阮梨清翻了個身,一雙長腿混在被子間,若隐若現。
她淡聲道,“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和你做。”
沈灼沒有裸睡的習慣,所以如果他裸着上半身出來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再想一會方便些。
阮梨清說:“所以你的生理需求,應該找别人。”
沈灼頓了片刻,才緩步過來。
他伸手捏住阮梨清的下巴,低聲問:“不想和我,那想和誰?”
阮梨清靠在床頭,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淡聲道:“和你做沒感覺。”
這無異是在挑釁,沈灼臉色果然冷了下來。
他看了阮梨清許久,然後沉着臉冷呵了聲:“你就氣我。”
阮梨清沒說話。
她看着沈灼出門的身影,打了個呵欠,往被窩裡一縮,準備睡覺。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以至于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沈灼房間裡的熏香也換了。
顧堯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阮梨清才吃了早飯準備出門。
老爺子倒不至于摳門到連早飯都不給她吃。
顧堯的聲音從電話裡聽,都有些涼飕飕的,他問:“你讓我媽給我介紹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