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爺欲言又止的站在旁邊,精緻妝容的臉因為隐忍微微漲紅,卻又不敢、也不能插嘴打破袁老的計劃。
她死死的捏着佛珠,眼神恨不得把地闆釘出一個洞來。
這個女人……
她憑什麼?
姜也沒有忽視她的目光,但當下也無法做出别的反應,她應該是憤怒的、隐忍的、痛徹心扉的。
她瞳孔仿佛要凸出來一般,定定的看着幾步之遙的男人,心跳飛快。
兩分鐘。
沒有人說話。
有人在靜靜看戲,有人連呼吸都在壓抑。
姜也眼皮輕眨了一下,淚水無聲滴落在地上,突然像是下定決心地往前跨走兩步,“啪”——
狠狠地一巴掌落下。
“畜生!”
“……”
書房裡靜地出奇。
華子眼皮跳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打江野——
江野他不算很熟,但一直跟在喵爺和袁老身邊,活在傳說裡的狠人,袁老好幾單生意的買家不厚道,都是被他端了的。
溫言……不會被滅口吧?
華子頂了頂腮幫子。
關他屁事。
許溫延的臉被打到一邊,頓了半晌才轉回來,暗冷的嗓音鋒芒畢露,“打我?”
“……”
姜也下意識往後退。
但餘光注意到拄着拐杖的袁老,她又硬氣的往前湊了一步,眼神是不服的,更深處還有屈辱和恨意。
“怎麼,你江野說出來的話是狗叫嗎?叫完就沒了?”他自己說聽袁老的。
“……”
“虧我之前還對你……!”
姜也話音猛然一停,滿帶恨意的眼神緊鎖着他,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接着說:“我真的沒想到,你對跟自己有過肌膚相親的人都這麼狠……你是不是沒想到我還能活?”
許溫延擡手,修長的指尖抹去嘴角的皿漬,深邃的瞳孔裡如同關押着蟄伏的狼。
“确實沒想到。”
他神色陰沉,頓了頓才不情不願的開口。
“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抱歉有用嗎?!”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閘門,姜也蓦然間淚如泉湧,順着她冷豔的臉頰往下流,“我今天不殺你,不是因為我不敢殺人,而是看在袁老的面子上!”
她一把揪過許溫延的衣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江野,你給我記住了,你欠我一條命!”
所以得好好活着。
不許死。
許溫延揣在口袋裡的手指微動,漆眸裡有暗潮在湧動,這間書房裡的人都在盯着他們,容不得露出一絲破綻。
繃着弦的視線持續了幾秒。
袁老眉梢上挑,不慌不忙的撐着拐杖走過來。
“哎,好了。”
他拉開姜也,不顧兩人冒着狠氣的目光,溫聲道:“既然是誤會,你們以後就和平相處,小江啊,你跟溫言好好解釋,她能不能原諒你,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袁老本就有意讓江野以情人的關系去試探溫言,雖然現在已經确定了阿誠是内線,但這個計劃依然可以進行。
畢竟……
有牽制,才能保持平衡。
袁老在姜也肩上拍了兩下,“孩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就當是人生路上該走的坎坷,痛一痛,路才會更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