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并不長,許遲稍微退開一些,指腹指腹重重擦着她的嘴角,聲音帶着狠意,“安瑟,我說要報複你不是在逗你,你現在沒得選擇,隻能聽我的,老實一點。”
幾乎就是話音剛剛落地,門被拉開。
婁啟走進來。
扔了個盆在地上,裡放着藥和體溫計。
“這裡是安家,你最好老實一點。”
他黝黑的眼神看都沒看安瑟,直直射向許遲,那裡面的敵意像海水一樣翻湧,好像随時都會從瞳孔裡分崩離析,滔滔而來。
說完站了兩秒,出去。
許遲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眉心漸漸隆起。
安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伸手拉了他一下,“你别跟他一般見識,這人就是跟個神經病一樣,看誰都是欠他錢似的。”
“他對你一直這個态度?”
“差不多吧,反正在安家,隻有我爸和我奶奶能喊得動他。”
許遲點點頭,轉身打開溫度計包裝,量溫度。
三十八點九。
得吃藥。
他目光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這裡應該也會有人偶爾來休息,沒有灰塵,還有燒水壺和茶台,他去燒水。
燒好倒在茶杯裡,燙過之後才倒了一杯過來。
“這個婁啟,什麼來曆?”
“什麼?”
安瑟愣了一下,剛才一直看着他的動作,還以為這人突然轉性了怎麼不說話,沒想到一直在想婁啟?
她鼓動兩下沒什麼皿色的嘴巴,大眼看着坐在床沿的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凝視着她,輕輕吹着茶杯裡的開水,“燒傻了?”
“你才傻了。”
“……”
精神不好,嘴上倒是一點不吃虧。
“他好像是個孤兒,算是被安家收養的,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在,安家好像從小就把他當成保镖來訓練的,沒什麼來曆吧。”
許遲把吹涼的水湊到她嘴邊,她抿了一口。
“不過他這個人很奇怪。”
“有多奇怪?”
“沒什麼朋友啊。”
安瑟眉頭皺起來,“再怎麼樣也算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充其量就是有幾個手下,也不喝酒,也沒什麼社交,我奶奶沒有事情交代他的時候,他基本都在安家。”
這感覺就不能稱之為一個人。
他像個機器。
安家專門培養出來的打手。
“反正這個人冷皿無情得要死,感覺他就沒有七情六欲,一天天管我倒是管得寬……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事情幹得順手死了,他……”
安瑟突然沒了聲兒,是因為察覺到男人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你怎麼啦?”
許遲扯了下嘴角,茶杯塞到她手裡後轉頭去拿藥,不緊不慢的動作讓那雙手看起來是極緻的藝術品,“我隻是覺得,你的保镖對你似乎不一般,你對他似乎也不一般。”
“我?他?”
安瑟瞪大眼睛,很不得驚坐起。
“我跟他有也是不共戴天之仇,就沒見過那麼喜歡跟我對着幹的人!我也就是沒抓住他的什麼把柄,不然制定親手給他送監獄裡去!”
“至于他對我……”
她咽了一下口水,再看過來的眼神透着那麼點兒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