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許溫延現在已經沒有任務在身,可他依舊被框框架架束縛着,很多事情無法去做,有規矩橫在那裡,懸梁刺股。
不能破,也無法破。
被抓到的人不歸他審。
如果讓靳寒重新去查,勢必要浪費很多時間,恰巧付修寒對他的父親多少有些了解,調查起來便會事半功倍。
“我很早之前就有過懷疑,但那時候沒有證據。”
話音一頓,付修寒轉眸瞥了他一眼。
“你還沒告訴我,他帶走小小做什麼?”
如果隻是為了一家團聚,沒道理不聯系他和心妍,更何況算起來他們跟父親的感情比小小深厚得多。
“做繼承人。”
“……什麼?”
“覺得荒謬?”
許溫延笑了聲,嘴角的弧度薄涼,“你應該知道,九年前X國姜也的養父母死于一場恐怖襲擊,那就是你父親一手策劃的。”
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付修寒很久沒有說話,斑駁的光線落在他的黑眸。
或許也是覺得難以接受的,從小奉為偶像的父親是個大魔頭,還把魔爪伸向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是怎樣的喪心病狂。
他臉頰逐漸有寒意滲透。
“我會查清楚。”
“嗯。”
“但欠小小的賬我也會跟你清算。”
“……”
許溫延看着眼前這個滿身優越的男人,五官輪廓隐約能看出姜也的影子——付家三兄妹其實長得并不像。
姜也漂亮張揚,付心妍清冷少言,而眼前的男人像是尚在劍鞘裡的寶劍,精緻溫和的外衣下鋒芒濯濯。
是太久沒見到她了。
所以看到她的哥哥……
就很想她。
那股猝然襲來的痛楚難以忍受。
“好。”
他的聲音好比喉嚨被劃開了一個口子,“想怎麼算,随時奉陪。”
——
許溫延在兩天後出院,沒回許家,許遲開車送他回南苑,“緻裕安和陳想打過電話來,說等會兒來看你,我跟他們說你回南苑了。”
他說完看了一眼後視鏡,男人在閉目養神,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沒說話。
那就是默認了。
許遲松了口氣,這段時間他哥都是一副活死人的樣子,他都怕他一不小心過去了。
南苑定期會有人來打掃,很幹淨,一切和當初沒什麼不一樣,又哪兒哪兒都不一樣,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空曠。
進去,徑直坐在沙發。
二十分鐘後人來了,許遲去開門。
“這麼多天都不讓我們見,傷好了麼?能不能喝啊!”
陳想一進門就盯着沙發上的男人看,他周身懸浮着一種漠然的沉默,之前的寸頭長長了許多,沒有打理但依舊有型,休閑裝,衣領微敞,鎖骨若隐若現,男性荷爾蒙無聲釋放。
他擡眸,“喝你,那不是玩兒一樣?”
“啧。”
陳想很不服,“來來來!”
脫下外套就輕車熟路的去拿酒,緻裕安和靳寒走過來坐下,六目相對。
男人間的交流有時候不需要太多言語,隻一個眼神就足夠說明所有。
許遲也沒阻止,大哥身上有傷,但那是大嫂該心疼的事情,可現在小大嫂還不知身在何方。
再說酒精不是殺菌麼。
真菌。
對一個人魂牽夢萦不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