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汪海瓊被送走,直到慶功宴結束,不少人都還在談論這件事情,當然也有人在身旁人談論的時候,笑容有些勉強,甚至帶着一些尴尬,因為這幾人,也都多多少少跟汪海瓊之間發生過什麼。
而被送去醫院的汪海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在醫生處理完傷口的時候,忽然走進來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當時醫生以為是朋友之類的前來看望,也就沒有注意,但是在一刻鐘之後,病房裡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啊!我的臉!”
“我的臉好疼!”
“來人!快來人!我的臉!”
汪海瓊捂着自己皿肉模糊的臉,從病床上跌落在地上,大聲的喊叫着。
帶着墨鏡的女人冷眼看着她慘叫,“賤人!我看你以後,還怎麼狐媚的勾引男人!”
汪海瓊疼到不能自抑,臉上好像還能夠清晰的聽到藥水腐蝕皮膚的聲音,她所賴以生存的資本就是臉蛋和身材,每個月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進行保養,現在被潑上了具有強腐蝕性的硫酸,整個人幾乎都崩潰了。
在醫生到來之前,帶着墨鏡的女人快速的離開。
醫生看着死傷痛苦呻吟的汪海瓊也楞了一下,“快,馬上送到急診室。”
硫酸對于人體的傷害幾乎是不可逆的,就算是救下一條命,但這張臉……也注定毀了。
就算是後期進行整容修複,都幾乎不可能恢複如初。
汪海瓊哀嚎着被緊急推進了急診室,帶着墨鏡的女人握着自己的包,轉身離開。
溫知夏知道汪海瓊毀容,是因為偶然聽到了顧平生的電話。
“……還能恢複嗎?”她問。
顧平生拉過她的手,磨搓着她的手骨,“你希望她能恢複?”
對于這個問題,溫知夏并沒有想過,希不希望的問題,隻是說:“她那種人,臉和身材就是她的命,如果毀了,多半會想不開。”
雖然汪海瓊不是令人驚豔的那種美人,但是環肥燕瘦的很受一些男人的喜歡,所以在保持身形和美容方面都花費了大價錢,如果臉毀了,也就是多年的努力泡湯,對于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來說無異于是比死還要難受。
“……隻能怪,她惹了不該惹的人。”顧平生諱莫如深的說道。
溫知夏沒有聽到他在汪海瓊被毆打時說的話,便下意識的認為他說的是潑硫酸的女人。
溫知夏沒有再說什麼,多年來,汪海瓊一直把她視作眼中釘,兩個人之間自然談不上有什麼交情。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花千嬌。
慶功宴上青祁的柔情政策和鮮花攻勢,輕易的就打動了花千嬌那顆不成熟的心,信了他的花言巧語。
她在宴會結束後,特意的給花父打去了電話,讓他多注意一下花千嬌的情況,不要白白被人利用。
“嬌嬌如果有你一半的省心,我就放心了。”花父感慨道。
溫知夏頓了頓,“……嬌嬌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
說起這個花父多少就感到一些疲憊:“醫生說,大腦的構造極其的複雜,急不來,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又或者是……十年……”
還有可能是……一輩子。
即使是最頂尖的醫生,都隻能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沒有辦法給出準确的答案。
“青祁他,毀了我一個優秀的女兒,如今還想要拿她當籌碼,簡直欺人太甚!”花父怎麼可能不生氣,又怎麼可能真的心裡沒有任何的埋怨。
隻是當時救人,是花千嬌自己的選擇,花父沒有辦法怪到被救者青祁的頭上,但是如今,他堂而皇之的拿自己的女兒當成是可以交換的籌碼,花父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花父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失态了,平穩了一下呼吸之後說道:“我們說這些,嬌嬌聽不進去,她還是聽你話的,你有時間,還是勸勸她,這件事情我會跟青家談談。”
溫知夏說了一聲“好”。
花父聞言多少是有些欣慰的,“嬌嬌能有你這樣一個姐姐,是她的福分。”
溫知夏被花千嬌的事情分走了注意力,沒有再去關注汪海瓊事件的後續,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是一則解聘信息。
說是,汪海瓊名下的賬目存在問題,公司已經跟她解約,并且保留追究責任的權利。
外人看來這或許就是一則再簡單不過的信息,但是内部的人卻都明白,這不過就是一出“狡兔死,走狗烹”的戲碼。
汪海瓊名聲壞了,臉也毀了,對于公司而言就沒有了任何的價值,那麼曾經在她春風得意之時工作上被上面輕描淡寫蓋過去的事情,如今一一被翻了出來,秋後算賬。
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自然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在短短的三天裡,汪海瓊聲名狼藉,名聲和臉蛋都毀了,醫院第一時間聯系了她的家人,但對方竟然嫌棄她丢人,說自己沒有這樣一個女兒,一句“我們就當她死了”之後,猛然挂斷了電話。
公司解聘的信息發到汪海瓊的手機上,汪海瓊馬上聯系了跟她曾經親密無間的上司,試圖打感情牌,讓公司收回對自己解聘的決定。
“海瓊啊,做人要識時務,你看看你自己那張臉,代表公司談合作,不知道會吓退多少人。現在公司隻是解除了你的職務,沒有追究你對公司造成的損失,這已經是我從中斡旋的結果,你要是再鬧下去,咱們就隻能法庭上見了。”
汪海瓊的臉上纏滿了紗布,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動之外,面部的肌膚每一下的扯動都會帶來鑽心的疼,但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為了公司做了那麼多!你們說解聘我就解聘我!你就不怕我把我們之間的醜事都給你抖出去!”
上司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冷笑一聲,“污蔑公司高層,你當公司的法務部是吃幹飯的?你自己現在是什麼名聲,需要我告訴你?你要是識相,就老老實實的自己離開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你連治療你那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的錢都沒有!”
汪海瓊緊緊的握着手機:“你們不能過河拆橋,這些年,就算不說我為公司拿下了多少訂單……我們之間多少也有些感情,你……”
“感情?”上司像是被說笑了,“我們之間有什麼感情?你那塊地,多少男人犁過,你自己數得清嗎?我不嫌你髒,不過就是看在你對公司還有用處,不然你連跟我提鞋我都閑膈應。”
遮羞布一旦被扯開,潰膿的肮髒盡皆顯露。
跟她在床上說着情話的男人,轉眼間就能對她嗤之以鼻,說她連塊抹布都不如。
汪海瓊忽然就笑了:“張鑫立,我草你媽!你不得好死!”
“賤人,你一個婊……”
咒罵的話還未說完,汪海瓊就挂斷了電話。
緊接着她又陸陸續續的聯系了幾個跟她有過關系的男人,脾氣好一點的,說自己在忙沒有空,更多的是直接挂斷電話,還有的直接說讓她不要連累自己……
汪海瓊蓦然就笑了。
她看着手機裡發來的這些男人原配妻子的咒罵短信,聽着她們打來的電話,忽然就覺得特别好笑。
她是賤,她為了往上爬,就是願意躺在可以對她有幫助的男人床上。
可那些男人,又能幹淨到什麼地方去?
她不躺上去,也會有别人,既然這樣,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了達到目的,把衣服脫了?
“你老公在床上跟我說,你滿身肥油,他連抱着都覺得惡心。我現在是牆倒衆人推,你們也别他媽的當什麼受害者,自己男人什麼德行,你們自己不知道?他外面有多少女人,你不是一清二楚?你們跟我有什麼區别?不都是為了錢,願意被他睡?!誰他媽比誰高貴!”
這群所謂的貴太太,說到底,不是跟她一個德行?
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軌成性,跟數不清的女人上床,不還是願意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汪海瓊坐在天台上,像是找到了宣洩口,“我髒,我賤,我承認啊,你t們呢?高高在上的貴太太,不是也跟我這種女人用一個男人?!”她惡毒的抛開了往日裡所有的僞裝,“你們罵我,不過就是知道我完了,以前怎麼不說?還不是怕事情鬧大了,跟自己的男人鬧翻臉?你們啊,都他媽的跟君悅裡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老娘還能選男人,選不同的男人,你們隻能被一個男人睡,還是免費的,這麼一說,你們連君悅裡的女人都比不上,人家起碼還能有錢,哈哈哈哈哈……”
因為大笑扯動了受傷的面部,汪海瓊的臉上開始滲出皿水,但她好像已經不介意了。
天台上的風,吹動她的衣服,隐約的還能看到玲珑的身材。
這是她多年保養的結果。
她挂斷電話後,劃動着手機裡的聯系人,發現,這種時候,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說兩句的人。
直到指尖最後落在一個号碼上——溫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