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壯麗而巍峨,肅穆而莊嚴,這般鮮活的權力中心,與後世開放的故宮是全然不同的,葉蓁蓁自從踏入宮門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束縛和壓抑,像是被套上沉重的枷鎖,步履沉重。
穿越良久,她頭一次直面皇權的威嚴。
在太監的帶領下,穿過平整漫長的宮道,終于抵達後宮之主的所居住的宮殿,鳳鳴宮紅牆綠瓦,雕梁畫棟,假山樓閣,名花異草,極盡富貴榮華,約莫走了一刻鐘有餘,葉蓁蓁見着了候在大殿門口的風玉冉。
風玉冉擡頭朝她看來,臉上的笑容如春風拂動,溫柔和煦,但眼中勢在必得的鋒芒,卻無端地刺眼。
太監宣旨召見時已經說明原委,兩人都知道此次進宮的目的,風玉冉倒是自信得很,估計是覺得才啟蒙一年的鄉下女人,不足為懼。
葉蓁蓁收回目光,眼底泛起了涼意。
傳召宮人很快從裡頭出來,“宣風氏女、崔葉氏觐見。”
與崔大娘學習的禮儀有了用處,葉蓁蓁雖是鄉野婦人,但落落大方絲毫不遜色于風玉冉,皇後心下滿意,待她們見禮起身後,和顔悅色地對着葉蓁蓁說道,“這般鐘靈毓秀般的人物,難怪狀元郎矢志不渝,不願另娶呢。崔葉氏,聽聞你擅長素描,等會兒有空了,給本宮也畫一張。”
葉蓁蓁自從進來後,目不斜視,隻聽到殿内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連崔維桢的位置,都是在行禮時偷偷瞄了一眼,此時被皇後問話,她才有機會擡眼,然後就看到一位端麗溫和的宮裝婦人,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善意,笑盈盈地看着她。
皇後有此一問,應是與上元節時給魏王妃畫的那幅人物肖像有關。
葉蓁蓁唇角噙着淺笑,道,“承蒙皇後娘娘不棄,小婦人畫技拙劣,但願盡心盡力,替娘娘作畫一幅。”
皇後滿意地點頭,在表明她親近的态度後,開始步入正題,“風小姐、崔葉氏,想必你們已經知道進宮的緣由,陛下令你們用才藝來一決高下,你們可曾準備好了?”
風玉冉率先搶了話題,道,“皇後娘娘,不知我們是以何種方式對決呢?”
皇後一時拿不定注意,側首看向宣武帝,宣武帝作為皇帝,日理萬機已經不足形容他的繁忙,方才抽空處理風堇卿和崔維桢之間的争端,已經足夠彰顯他的恩寵,現在顯然沒有耐心再看兩女人比拼才藝的——又不是選妃子,他實在沒心思搭理。
于是他說道,“朕還有奏折要批閱,就由皇後你考校她們才藝吧,最後結果如何,差人告訴朕便是。”
皇帝金口玉言一開,沒人敢反對,風堇卿與恪王對視一眼,卻也不得不起身,與衆人恭送聖駕離開。
葉蓁蓁沒機會見着皇帝長什麼樣,隻見威猛的龍袍從眼底劃過,伴随着鳴鞭遠去,大殿内的氣氛似乎也松快了許多。
由皇後主持考校,想來應該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