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周津聿也沒有料到,沈蔓羽竟然會狠下心,用如此決絕且冒險的方式。
甚至為了得到陸宴峋,甘願聯收他的敵人借用他們的勢力……迫使他和梁錦柔分開。
不過無論如何。
隻要沈蔓羽現在的這些手段能夠起到作用,幫梁錦柔離開陸宴峋……
以後,沈蔓羽做的這些事情會不會被陸宴峋知曉,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又将走向何方。
沈蔓羽又是否能得償所願,都不在他需要考慮的範圍之内。
周津聿要做的足夠簡單,現在必然會利用好沈蔓羽的幫助。
隻是這件事,周津聿也沒有着急告訴梁錦柔,因為他知道,如今的梁錦柔受迫于陸宴峋,根本沒有辦法主動離開。
再加上那個孩子的存在,所以他必須要做好一切準備之後,等到所有的力量都已經站在梁錦柔這裡支持她離開。
到那時候,她才可以擁有獲取自由的資格。
……
姜妘和陸宴峋出現了绯聞之後,公司裡似乎一切正常,至少當事人梁錦柔,并沒有特殊的反應,似乎并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根本就不在乎姜妘和陸宴峋的這個绯聞。
外界分析,或許是因為她很相信他,但更多人的想法都是……
他們如今關系仍舊緊張僵硬。
祿申集團員工認為,陸總還在持續追妻火葬場的過程當中,并沒有得到梁秘書的原諒。
也因此,梁秘書才會對他出現的绯聞,絲毫不在乎。
“不知道陸總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梁秘書現在根本就不肯原諒他……”
“肯定和沈蔓羽有關,咱們陸總以前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非得和那個沈家大小姐牽扯在一起,每回沈家大小姐來咱們公司,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還不都是陸總給了她這些特權,否則哪裡有這麼大的膽量?”
“是呀,換做是我受了這麼多委屈,早就心死了,也不肯原諒徹徹底底傷害過我的男人……我是真的很心疼梁秘書,覺得她好可憐。”
“對啊,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樣的屈辱……”
“有什麼不能承受的,想想陸總什麼身份,他資産有多少,光是這些就能夠讓我一直原諒他,縱容他好嗎?”
“就是就是,要得到什麼就要犧牲些什麼呀,反正陸總有顔有錢,而且還沒有長輩太多的困擾,這種日子簡直就是神仙的日子嘛,換做是我,我肯定會忍受的……”
梁錦柔也是無意間聽見了公司裡員工的讨論。
她并沒有出去打擾他們,也沒有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聽見了他們說的這些話。
反正别人說什麼對她也沒有太多影響,何況……
沒有人可以對她的真正經曆,感同身受。
每個人需求不一樣,經曆的更是不同。
梁錦柔從來不需要任何人體諒她,尤其是和陸宴峋的關系公開之後,很多人在表示對她的羨慕。
外界覺得如果能夠擁有像她這樣的生活,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但唯獨梁錦柔自己清楚,這一切對她個人來講,已經算是種折磨。
可惜,梁錦柔現在沒有辦法逃離如此的束縛,隻能夠告訴自己,盡可能得到屬于自己的……
梁錦柔這裡紋絲不動,陸宴峋到底是忍不住了,借了個理由,将她叫去了他的辦公室,故意找麻煩。
“這個文件是你整理的?”
“是,陸總有什麼指教?”
陸宴峋語氣冷冽:“重新做。”
好,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等等,你知道哪裡有問題嗎?你就回去。
“……如果陸總不忙,就請陸總多多指教,告訴我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我一定會改正自己的錯誤。”
陸宴峋突然冷哼一聲:“我看這裡的錯誤太多了,三言兩語說不完,你在這裡等我忙完之後我再告訴你。”
“我可以先回自己的辦公室,等陸總什麼時候結束了我再回來。”
陸宴峋聽到梁錦柔格外嫌棄他的态度,心情驟然煩悶起來,也不再忍耐,直接問:“我就這麼令你讨厭,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梁錦柔平靜的和他對視:“我早就說過,現在的我,哪怕隻是看到你,和你共處一室都會覺得很惡心。”
“梁錦柔。”
陸宴峋手背上有青筋鼓起,目光中有着隐忍的痛苦:“所以這輩子你都不會再原諒我了?”
“從你把我抓回來,強硬的告訴我,永遠不會讓我離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永遠沒什麼可能。”
陸宴峋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哀求:“過去的事情我願意用後半生償還,包括我犯下的錯。”
“這世上不是所有錯都可以彌補。”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得到原諒的機會,或許對你來說,你認識到了你這三年來對我的誤會,你感到很愧疚,想要補償我,但是對我來說……”
梁錦柔苦笑:“這三年,把我對你的感情一點一點磨滅掉,把我的愛徹底摧毀,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親手做的,你覺得我還能原諒你嗎?”
在她說完之後,陸宴峋的眼眸裡灰敗一片。
他在認真思考她的話。
“陸宴峋,我明白,你無法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但我不想再原諒你了,有些感情錯過之後就成了碎片,沒有辦法彌補。”
“如果你願意,現在放手,即便……”
梁錦柔深吸一口氣告訴他:“陸老夫人答應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沒有了,我也沒關系,隻要我擁有屬于自己的選擇權,我t想要自由,你可能不太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陸宴峋咬着牙和她對視。
他卻沒有就此放手:“你認為這份感情永遠沒有辦法彌補,碎片也無法破鏡重圓,但是我偏偏要試一回。”
“我要試試,能否真正得到你的原諒,就算賭上我往後的人生也在所不惜!”
他幾乎是低吼出聲,已經徹底做好準備。
梁錦柔歎了口氣,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決定,這三年,她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所以早就預料到他不會放棄,他沒有得到的人,和他想要完成的事業一樣,陸宴峋會付出全部的心皿和努力,直到完成目标為止。
“随你吧,你如果願意繼續度過這種随時被我無視忽略,被我厭惡的生活,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無法幹涉。”
“但是你别到頭來又怪罪我。”
梁錦柔轉身走了。
許久後,陸宴峋眼眶微紅,一拳砸在桌面上,從未如此後悔過他這三年來所做的全部選擇……
可是已經犯下錯誤,後悔沒有任何意義,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
這天下午,梁錦柔剛準備下班離開公司,忽然有幾個穿着西裝戴白手套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梁小姐,請您簽收。”
“……這誰買的?”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
“這是陸總為您訂購的珠寶,麻煩您簽收,”
“我不想要,你們拿回去告訴他,他的東西我沒興趣。”
幾個人聽到她說了這樣的話,不由的猶豫:“可是梁小姐,這是我們的任務,如果沒有完成,我們回去之後也沒有辦法交代。”
“你們直接送到他辦公室裡去,讓他簽收。”
梁錦柔态度依舊是這樣,不打算更改,反正這些東西她絲毫沒興趣。
可是幾個送珠寶的工作人員也實在很固執,他們求她:“梁小姐,我們的任務就是将珠寶安全送到您的手裡,沒有您簽收我們的任務就不算完成……”
“求您……”
她還聽到有個工作人員說:“如果沒能把珠寶安全送到您的手上,我們獎金也别想拿到了,梁小姐,您就行行好吧?”
算了,她和陸宴峋之間的問題也懶得怪罪到别人身上去。
梁錦柔心一軟,點頭:“拿來吧,”
幾個工作人員頓時松了口氣,趕緊将珠寶放到她面前桌上,梁錦柔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簽收。
等他們走了之後,準備還到陸宴峋手上去。
她剛往外走,有人匆匆的從走廊上進來,和她擦肩而過時,手臂一不小心帶到了她。
梁錦柔手裡的盒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緊跟着,有什麼碎裂的動靜。
辦公室裡其他的人聽到這個聲響都吓得屏氣凝神,面露驚愕之色。
雖然他們還沒有看見這盒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玩意兒,但是想也能猜到,陸總送給梁秘書的能是什麼便宜貨嗎?
再加上還有那麼幾個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特地護送過來,肯定是不便宜的昂貴物品,就這麼摔壞了……
天哪!
他們看向姜妘,一邊幸災樂禍,覺得她要倒大黴了,一邊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衆人都一瞬間圍繞過來,七嘴八舌:“梁秘書,陸總送給您的禮物是不是摔壞了?”
“梁秘書您趕緊看看,那些昂貴的珠寶首飾可脆弱了,稍微碰一碰都容易壞掉……”
“陸總送的是什麼,如果是鑽石倒無所謂,很結實,可萬一……”
想起剛才聽到的動靜,陸宴峋送梁秘書的是翡翠之類的珠寶,那可就完蛋了……
姜妘幹了這麼件事,這輩子就算是不睡覺不吃飯,全部用來給祿申集團打工,這個賠償的錢估計都湊不夠。
她吓了一跳,睜大眼睛:“梁秘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要出來我也沒意識到……對不起,對不起……”
梁錦柔卻很淡定,并沒有表現出特别生氣的樣子,隻是鎮定地蹲下去,然後打開了盒子。
衆人這下終于看清楚了,裡面果然是翡翠!
帝王綠玻璃種的翡翠手镯,哪怕隻是在辦公室的燈光照射下都綠的發光,油亮油亮的,一看就價格不便宜!
“這下壞了,這個镯子得值不少錢呢!”
“姜妘,你看你,走路冒冒失失,怎麼就不知道避着點人呢?”
“對呀,而且還撞到梁秘書了,萬一把梁秘書撞出個好歹,你能負擔得起嗎?”
“就是!你才剛來公司就犯了這麼大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好,能不能長點眼睛啊?”
被衆人指責,姜妘急得都快哭了:“對不起梁秘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個……這個多少錢?我願意賠償!”
“你賠償得起嗎?那可是陸總送你梁秘書的禮物,是陸總的心意,光價格來衡量怎麼夠?”
“對啊,這東西價值連城就不說了,可能還是獨一無二呢,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姜妘咬唇:“梁秘書……”
“好了,都别說了,該下班就下班,不就是一個手镯嗎?”
梁錦柔雲淡風輕的,将碎成兩半的翡翠镯子重新放回盒子裡,站起身看向姜妘:“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是故意的,就這樣吧。”
姜妘極其意外:“梁秘書,您不打算追究我的責任嗎?”
“嗯,别放在心上。”
陸宴峋猜,梁錦柔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收到禮物了,一直在辦公室裡等着她。
但遲遲沒有等到她出現,幹脆親自來找梁錦柔。
他剛走到秘書處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了裡頭動靜,站在門外,男人垂眸看着梁錦柔手裡的東西,幽聲問:“怎麼了?”
姜妘驚慌失措的轉過身,眼淚刷得流下,拼命道歉:“陸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請您懲罰我吧……梁秘書沒有追究我的責任,可是我真的很愧疚,我也沒想到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不起……”
她不斷道歉,旁邊更是有人迫不及待告訴他:“陸總,是姜妘把您送給梁秘書的禮物給撞碎了,她太過莽撞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梁錦柔打斷衆人的話:“好了,我都說了不在乎,不就是一個镯子嗎?”
走到陸宴峋面前,把盒子扔回他懷裡,她壓低聲音:,反正我也沒想要,壞了就壞了,既然這是你送給我的,處置權應該也在我的身上吧?”
陸宴峋雖然沒有看到,但也能想象到盒子裡的翡翠手镯已經碎成了什麼樣子。
他有點氣笑了,聲音沉的隻有兩人能聽見:“你知道,它價值多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