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得寸進尺?
這就是!
孔正先動的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什麼醫藥費,喬若星倒是臉皮厚得很,一提提一堆。
隻有顧景琰神色如常。
五千,以喬若星的性格,要的都算保守了。
要賠償不是目的,目的就是為了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陳業平臉色果真難看了不少。
他好歹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被一個丫頭拿捏,心裡哪兒順的下這口氣?
隻不過顧景琰在場,他心裡再惱火也隻能把氣往肚子裡壓。
扭頭示意助理,趕緊将錢結清。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呆。
喬若星看着手機上的到賬,微微勾起唇角,“陳先生比陳太太可通情達理多了。”
陳業平……
“陳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不知道陳先生方不方便。”
陳業平冷睨了她一眼,沉聲道,“顧太太但說無妨。”
喬若星說,“我家老太太下下周要過八十大壽,我想租用龍湖的場地給老太太辦壽宴,不過陳太太說場地已經被租用了,陳先生可否幫忙同陳太太講一下,幫我們協調一下時間?”
陳業平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他在工作上需要顧家的産業支持,這其中少不了陳太太和鐘美蘭的“溝通”。
陳太太對鐘美蘭一向是言聽計從,這次場地不租給顧家,那自然也是鐘美蘭的意思。
陳業平自然不願意得罪鐘美蘭,便道,“龍湖是我太太的産業,我說不上什麼話。”
“這樣啊,”喬若星慢吞吞道,“那不知道馮女士說不說得上話,陳太太也挺多年沒見過馮女士了吧?”
馮女士就是剛剛那位冒牌陳太太。
陳業平臉色難看起來,“顧太太這是威脅我?”
“談一筆生意而已,”喬若星彎起眼睛,壓低聲音,“陳太太要是知道那一千萬給自己換了個兒子,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畢竟也算是圓了多年夢想。”随即撤開距離,淡淡道,“都是做生意,跟誰做不是做呢?您說是吧,陳先生?”
陳業平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難看,到後來已經變得有幾分驚恐和忌憚。
她連那一千萬的事情都知道,這要是鬧出去,就不隻是作風問題了。
他壓下心頭的恐慌,沉聲道,“我試着說說看吧。”
“那就麻煩陳先生了。”
鄭老師看着現場情況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整個人腦子還有點蒙圈。
辦公室的吃瓜群衆早已坐不住了,瘋狂在群裡@,想知道談判結果。
等鄭老師将談判結果發過來後,衆人都震驚了。
居然講和了?
不,不應該說是講和,孔正一方甚至還占了上風,從陳子胥家裡要了五千塊的醫藥費。
王主任也因為私自勸退學生,被停薪留職。
大家對這樣的結果,既大快人心,又覺得難以置信。
“陳子胥他媽跟潑婦一樣,這倆人能從她嘴裡要出錢?”
“還把老王被給薪了,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啪——”李老師猛地拍了下桌子。
衆人吓了一跳,“李老師,幹嘛呢?”
李老師拍着大腿道,“我想起來了!我就說看着眼熟,那個顧先生,他是江盛的顧總啊,圖書館簽協議的那天我正好在現場,當時遠遠看了一眼,合同就是他簽的。”
衆人!!!
難怪老王這次馬失前蹄,原來是拍錯了馬屁,對方來頭更大啊。
想到那夫妻二人的氣場,這一切突然便的詭異又合理起來。
總算是有人治一治陳家這母子了。
辦成了一件大事,喬若星開心得不行,一路都哼着歌,
孔正還覺得有點不真實,事情居然就這麼輕易解決了,沒有賠錢不說,甚至還多了一筆醫療費。
他看了看喬若星,又看了看顧景琰,遲疑地問道,“星姐,陳子胥爸爸為什麼那麼怕你們?”
喬若星瞥了他一眼,“你忘了嗎?”
孔正?
喬若星面不改色道,“我老公跆拳道黑帶,柔術十段,散打金龍,他們能不怕嗎?”
孔正嘴角抽了抽,就不該問她!
喬若星勾住孔正的肩膀,笑眯眯道,“走吧,剛剛跟你們鄭老師請了半天假,我們去給院長和小武他們買點禮物,一會兒看看他們。”
大人世界裡的那點肮髒事,沒必要讓小孩子知道。
說完扭頭顧景琰道,“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去福利院看看。”
顧景琰額角抽了抽,卸磨殺驢?
喬若星已經拽着孔正走遠了。
顧景琰手機震了兩下,他拿起接聽,“顧總,機票已經訂好了,我們可能要提前幾天過去,整個檢查要再走一遍,确保萬無一失。”
“知道了,”顧景琰看着喬若星的背影,淡淡道,“你安排吧,一定要在壽宴前趕回來。”
“明白。”
商場。
喬若星晃着手裡的球鞋,“這雙怎麼樣?”
孔正拘謹的站在店裡,一塵不染的天花闆映出他破舊的鞋子,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和這奢華店面的格格不入。
導購立馬上前,“小姐您真有眼光,這雙球鞋是我們店裡剛上的新款,客戶反饋特别好,上腳輕盈,不管是跑跳都非常舒适,小帥哥穿多大碼?我拿一雙你試試吧?”
孔正抿起唇,低聲道,“我不試。”
“幹嘛不試?又不是要給你買,”喬若星扭頭對導購道,“給我拿一雙42的。”
孔正扭捏的脫下鞋子,左腳的襪子上破了一個小洞,腳指頭尴尬的露在外面。
“襪子挺别緻呀。”喬若星笑着調侃了一句,扭頭問導購要了一雙新襪子。
那鞋子确實如導購說的那樣,上腳非常舒服,孔正第一次穿到這種像是踩在雲端一樣的球鞋,眼睛裡既是驚訝又是歡喜。
喬若星問導購,“怎麼賣?”
“新品九五折,我給您算一下,”說着拿着計算器摁了記下,擡頭道,“打完折是三千一百一十六。”
喬若星還沒說話,孔正就脫口而出,“這麼貴?”
說完就後悔了,這店裡的裝修,怎麼可能不便宜,自己就像進入了不屬于他的世界的土鼈,哪裡都不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