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左寒,你怎麼舍得這樣對她?
程梨看着左寒那張消瘦的俊臉上,一雙修長深邃的瞳眸,此刻通紅的帶着絕望的神色。
她心裡隐隐有些不安,有些害怕。
他像是野獸按住自己的獵物一樣,将她按在床上,按在身下。
程梨原本以為會疼,可是他哪怕在盛怒之下,也很小心地避開了她所有的傷處。
“左、左寒……”程梨聲音有些抖索,說道,“你想幹什麼?”
左寒沒有說話,一雙通紅的雙眸盯着她。
他的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沙啞的聲線。
語氣裡帶着瀕臨崩潰的絕望,“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已經那麼努力的……想要彌補一切了不是嗎?為什麼要離開我?”
“程梨,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左寒低吼道,“也好過這樣……用自己的離開來淩遲我。”
程梨定定看着他。
她并不知道,先前沈胤在他耳邊低語了什麼内容。
但是左寒此刻,腦子裡卻是不停的,一遍遍地回響着,沈胤先前在他耳邊說的話語。
‘左先生,剛收到消息說太太的律師那邊,已經提交了解除婚姻關系的申請,我們這邊的律師意思是,太太那邊對财産沒有任何要求,而且主張沒有事實婚姻,當初并非完全自願締結婚姻關系的事實也很清楚。’
‘太太又沒有别的訴求,隻要求解除婚姻關系而已。應該……很容易就能判下來。所以,我們這邊律師的意思是,您可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也可以再和太太談一談。’
談什麼?怎麼談?
左寒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這個女人要離開她。
隻要一想到這個,腦子裡就什麼都不剩了。
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要離開自己,而痛不欲生至此。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程梨要離開他。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聽起來無盡哀涼。
聽得程梨心髒一陣抽痛。
下一秒,左寒的親吻,裹挾着清冽的氣息,就襲了上來。
程梨眼眸蓦地睜大!
她努力想要轉頭避開,但這樣的動作,隻激得他的勢頭更加兇猛而已。
程梨有些慌了,她聲音發着抖,“左、左寒……左寒你冷靜一點。”
她忽然意識到,左寒剛才叫沈胤出去時,讓他關上門誰也不準進來,是為什麼了。
他是打算……
“左寒……!”程梨叫了他一聲。
下一秒,衣服就被撕開了,病号服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是寬松,衣襟寬敞,又是系帶的,稍稍用力就能扯開。
左寒的吻一路往下。
那兩片唇,按說應該是人類的普通體溫,此刻卻如同燒起來了似的灼熱,在她身上不斷放火。
無論程梨如何想要掙紮。
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拉着她墜落,想要讓她……一起沉淪。
肌膚相貼的時候。
程梨輕輕哆嗦了一下,不是因為冷。
而是……有些恍然。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畫面,老實說,是自己曾經幻想過的。
在給左寒準備生日驚喜的那些日子裡,她經常會在腦子裡幻想,左寒生日那天晚上。
自己和他,會發生什麼。
那會是怎麼樣肌膚相貼的甜蜜……和心心相印的浪漫。
但是此刻,當這一刻出現的時候。
程梨卻隻想發抖,明明不冷。
她清楚感覺到了他的沖動。
程梨腦子裡怔怔地想到,原來,自己和他之間,不僅沒有什麼肌膚相貼的甜蜜和心心相印的浪漫。
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他不顧她的意願,什麼都做得出來。
左寒明明因為得知程梨那邊提交了申請之後,盛怒之下,有了這樣的行為。
但是,明明是盛怒之下,動作裡卻絲毫不見粗暴。前期挑逗的整個過程,程梨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直到終于要進行下一個步驟時……
程梨感覺到了他灼熱的身體,她瞳眸睜得大大的,看着機艙的天花闆。
她感覺到左寒俯下了身子來。
他灼熱的呼吸和吻,落在她的耳邊,帶着一種窮途末路的絕望。
明明聲音已經被欲望染得低啞,聽起來卻依舊帶着一股哀哀的絕望。
“梨梨,不要離開我……”
“不要走,你恨我也可以,留在我身邊恨我,折磨我也可以。别離開我。”
程梨眼前有些茫茫,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了似的。腦子裡有複雜的情緒在鼓噪着。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你為什麼要難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不就是想要他嗎?難道你敢說你不想要左寒?
另一個聲音則是在告訴自己,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自己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左寒。他們明明應該有更好的,更好的親密,浪漫的,兩情相悅的,氛圍完美、水到渠成的。
而不是這樣……這算什麼啊,這到底算什麼?
但程梨卻是……好像一點反抗的情緒都提不起來了,心裡頭說不上是自暴自棄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
或許,命運從來都不打算優待我,我就隻配這樣的對待吧……
程梨心裡苦澀地想,原本就打算在他生日那天給他。現在……也好,也算得償所願了。
也隻能這樣想了,如果不這樣的話,心裡就太痛了。
“唔……!”身下傳來的疼痛讓程梨眉心緊擰。
眼淚終于從眼角滑落下來。
左寒的眉心也緊擰了起來。
他聽到了程梨發出的痛吟聲,像是一把重錘,敲在了他的心上。
然後,他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淚水。
這個女人在做康複的時候,明明那麼辛苦又疼,手拄着拐,撐着雙杠,手臂都發抖,臉色發白額頭汗水涔涔的。
都沒有在流過眼淚,沒有吭過一聲。
左寒隻覺得好像腦子裡有根弦被扯碎了似的。
一個聲音,在腦子裡鼓噪。
左寒,你怎麼舍得這樣對她?你怎麼舍得?
左寒沒再有任何動作,他從她身上離開,就背對着她,坐在床邊,上身沒穿衣服,因為最近過于清瘦,微弓的脊背,一節節脊骨猶如嶙峋的刃。
“對不起。”
他的聲音裡,盛着滿滿的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