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帶了六樣糕點來,丫鬟分了盤子,端了小盤子到蘇棠手邊,一樣一種,看着就挺好吃。
南康郡主給面子嘗了一口,道,“甜而不膩,确實不錯。”
老夫人咬了小口,也誇贊了一番。
二太太見蘇棠沒吃,道,“大少奶奶怎麼不吃?”
蘇棠不好意思的笑笑,“郡主和趙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吃膩了清州口味,眼下對京都的糕點更感興趣,相公應該沒吃過清州特色糕點,我想帶回去給他嘗嘗。”
不管南康郡主目的為何,但想打着她的幌子收工部侍郎府送的廚娘,這條路直接給你堵死。
四太太坐在一旁,是想笑不能笑,沒見過大少奶奶這麼笨嘴拙舌的,南康郡主想着她特意要的糕點,結果她根本不想吃,不過也難怪,大少奶奶才從清州進京,時日不久,還沒那麼懷念清州,等過一年半載就不一樣了。
沒見過這麼不識擡舉的,南康郡主臉上閃過一抹蘊怒,把她吃了一半的糕點放下,那邊三太太就看着趙夫人,笑道,“趙夫人随趙侍郎在清州待了三年,應該聽說了清州沖喜秘法,知道我靖南王府憂心大少爺的病,也不告訴一聲。”
趙夫人當即坐不住凳子,道,“謝三太太冤枉,我雖然在清州待了三年,但未曾聽過什麼沖喜秘法,我還特意問了我家老爺和府裡從清州帶來的丫鬟小厮,沒一個聽說。”
“許是我們孤陋寡聞了。”
南康郡主看向蘇棠,眼底是壓抑的怒氣,“大少奶奶不是說清州有人沖喜管用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嗎,怎麼連趙侍郎和趙夫人都沒聽說過?”
蘇棠眨眨眼,絲毫不怯的笑道,“那可能是真的孤陋寡聞了。”
一句話,沒差點把南康郡主噎死過去。
趙夫人屁股都坐不住凳子,完全沒見過謝大少奶奶這樣說話直來直往的,和其她人說話,一句話可能繞幾個彎埋幾個坑,這一爽直,反倒招架不住了。
人家專程送糕點來,她還說人家孤陋寡聞,實在失禮,但這話可不是她先說的,再者,人家是來幫南康郡主拆她台的,她用得着對人家客氣嗎?
謝柔站着南康郡主身後,氣的絞爛手中繡帕,都請了趙夫人來戳穿她,她竟然面不改色,還說人家孤陋寡聞,她以為她拿銀針把他們靖南王府大少爺紮醒的事沒人知道嗎?!
隻是娘不信,也不讓她說這事,謝柔憋不住道,“我大哥成親醒來,你說有沖喜秘法的事就傳遍京都了,在京都的清州人也不少,可沒人聽說這事!”
這是拐彎抹角沒用,直接和她開門見山了呢,蘇棠面色沉下來,看着謝柔道,“這兩日府裡都在傳我打着沖喜秘法的幌子要這要那,相公勸我别在意,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這會兒看來我沒放在心上,但放在心上的人卻是真不少。”
“有沒有沖喜秘法,沖喜秘法到底管不管用,也不是三兩天就能看出成效的,要是不管用,相公他......那些衣服首飾就算多的把靜墨軒填滿,于我而言也沒用。”
“難不成靖南王府是怕我卷包袱跑了?”
頓了頓,蘇棠嘴角扯起一抹譏諷的笑,“就算我能跑,信王府也跑不了。”
“我爹娘也不會眼皮子淺到為了昧下那點首飾,連信王府爵位都不要帶着我這個女兒亡命天涯!”
說着,蘇棠猛然起身,“我既然嫁給相公,自然一心盼着他好,但士可殺不可辱,靖南王府聽欽天監的執意娶我進門沖喜,又質疑我騙人,這靖南王府我清州小地方來的高攀不起,我自請離去。”
福了福身,蘇棠轉身對半夏道,“我們回信王府!”
蘇棠大步就走,這脾氣沖的,把趙夫人都沖懵了,老夫人氣的拍桌子,“簡直胡鬧!不過起了幾句龃龉,就鬧着要回娘家,拿我靖南王府當什麼地方了?!”
蘇棠腳步都沒停一下,直接就走了。
這靖南王府從上到下都病的不輕。
首飾是她要的嗎?不是!
衣服是她要的嗎?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