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謝柏庭臭着張臉,蘇棠心頭冒火,更讓她火大的是,哪怕臉臭着依舊好看的人神共憤,蘇棠也把臉上的笑容收了,繼續煎藥,因為怒火,蒲扇扇的飛快,炭火的火星子飛濺。
他還沒消氣呢,她倒是鬧上脾氣了。
謝柏庭朝蘇棠走去,一步步靠近,越靠近,蘇棠的蒲扇扇的越快,那哪裡是煎藥,那是恨不得一蒲扇将謝柏庭扇九霄雲外去。
謝柏庭靠過來,蘇棠轉身看他,道,“一邊去,别妨礙我煎藥。”
這是在消他怒氣嗎?
謝柏庭覺得蘇棠是在火上澆油。
他望着蘇棠的眼睛,嘴角微勾,“娘子好本事,竟然能說服父王放我回來藥浴。”
雖然放他回來的時間回頭要補上,但六個時辰分兩次跪要比一次輕松不少。
他呼吸撲打在蘇棠的臉上,炙熱的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腰抵到了桌子上,一旁沸騰的湯藥都掩蓋不住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
蘇棠手拿蒲扇推着謝柏庭道,“我哪有這本事,是母妃勸說的父王。”
母妃?
謝柏庭真詫異了。
他知道父王對母妃所求一向有求必應,但母妃從不做讓父王為難的事啊。
正想着,就聞到一抹頭發燒焦的味道。
蘇棠發髻未挽,不知道什麼時候吹了一縷到火爐邊,青絲冒煙了。
蘇棠才反應過來,謝柏庭已經把她拉開,把冒煙的青絲給滅了。
陳青站的遠遠的,看到這場面,肚子已經笑抽筋了。
虧得大少爺雄赳赳氣昂昂的回來等大少奶奶消他怒氣,結果一回來,三句話一說,就成他要滅大少奶奶的火了,不得不佩服爺扭轉乾坤的本事。
不行了,他要上樹好好笑一會兒緩一下憋的酸脹的腮幫子。
謝柏庭手拿着蘇棠燒了的五六十根的頭發,發尾還有些卷曲,蘇棠噴火的眸子瞪着謝柏庭,努力把自己的頭發扒拉回來,“讓你一邊去不聽,現在你滿意了?!”
謝柏庭啞口無言,蘇棠一個轉身,拿起蒲扇拍謝柏庭兇前,沒好氣道,“自己煎藥。”
等謝柏庭接了蒲扇,蘇棠一邊扯着自己燒焦的發尾一邊坐到那邊小榻上去,一邊扯一邊拿眼睛瞪謝柏庭。
謝柏庭扇兩下風,回頭看蘇棠一眼,一邊在想怎麼哄蘇棠消氣了。
這女人可不好哄......
謝柏庭那郁悶樣子落到蘇棠眼裡,蘇棠是強忍着才沒有笑出聲,雖說風水輪流轉,但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轉到她這裡,古人看重頭發,信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不敢損毀,然而對蘇棠來說,燒掉幾根頭發根本不叫事,何況還隻是燒了個發尾。
蘇棠坐了好一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使喚謝柏庭把藥渣過濾出來,藥湯倒浴桶裡去。
蘇棠面無表情的試了下水溫,道,“進去。”
也不用她伺候寬衣了,謝柏庭老實的坐進浴桶裡,蘇棠和往常一樣給他施針。
謝柏庭料準了蘇棠會趁機洩憤,上回就疼的他胳膊擡不起來,這回隻會更嚴重,然而蘇棠銀針都紮下去,謝柏庭一點痛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