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過來給老太太把氧氣面罩戴上,等皿壓和心率正常了,才轉身跟蔣靜道:“這個歲數的老人,又是心髒病,可再經不起幾次刺激了。”
“我知道、我知道”,蔣靜連連點頭,“我媽這邊就勞煩您多費心,我先去我爸那邊看看。”
蔣靜出門左轉,走了幾個病房,去看蔣老爺子。
蔣老爺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喘一口氣兒就要咳上半分鐘。
見到女兒進來,他捂着兇口,屏住一口氣說道:“趕緊讓周家找人把瑞瑞給弄出來!判個十五年,我孫子出來都40多歲了,到時候背着案底,還怎麼娶媳婦兒?還有哪個單位肯接收?”
看着親爹着急上火的模樣,蔣靜除了點頭保證一定會把蔣瑞弄出來,也沒别的招。
蔣家就一兒一女,老大蔣大帽,老二蔣靜,老頭老太太住院,蔣靜一個人照看不過來,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去蔣家,想跟大哥蔣大帽商量輪流照看老人的事。
來到家屬院,還沒踏進蔣家的門,站在門口就聽到裡頭一陣哭鬧聲。
大嫂孫長美一邊嚎一邊罵的聲音傳出來:“她周怡闖的禍,憑什麼讓我兒子替她背鍋?要不是她唆使,我兒子好好的怎麼可能騎車去撞陸家那個女娃?”
“說到底這事就是周怡害的!要坐牢也該她去坐!不行,我必須去公安局反應!我要給我兒子洗刷冤屈!”
蔣大帽攔住她:“哎呀,媳婦兒你别添亂了,你去公安局有什麼用?連人都見不着,有勁兒都沒地方使!”
孫長美不甘心地瞪着丈夫,着急得擡手朝着他兇膛又錘又打:“那你說我怎麼辦?怎麼辦?啊?”
“周家把咱們兒子推出去頂罪,憑什麼啊!我不管,我就一個兒子,我不能看着他被人冤枉!沒人管我就去公安局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讓全京市人民給我評理!”
“你冷靜點!”蔣大帽知道妻子肯定做得出來這種事,他上前抓住她的手,“你以為兒子進去我不着急嗎?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周家好不容易才保住周怡一個,你跑去給兒子伸冤,到時候又把周怡給連累了,那就前功盡棄了!”
孫長美不可置信地瞪着丈夫:“蔣大帽!!!瑞瑞也是你親兒子,你平時偏心周怡那丫頭就算了,這種時候你居然還護着她!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
蔣大帽煩躁地抓了把頭發:“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就算周家撈人,那也得一個一個的來,先把周怡撈出來,等陸家那邊盯得沒那麼緊,我再讓妹夫幫忙,把咱兒子給撈出來!”
“人陸振國是大領導,随便放句話,下面有的是人替他盯着,我們等周家撈人,那得等到猴年馬月?我兒子得在裡面受多少罪?而且他憑什麼在裡面替周怡受罪!我不管,蔣大帽,你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找你妹!讓她把我兒子給弄出來,否則——”
孫長美捏緊拳頭,臉上表情決絕,一副逼急了什麼都幹得出來的模樣。
......
門外,聽着裡面的動靜,蔣靜一個頭兩個大。
醫院躺着兩老的要照顧,家裡還有兩吵架的要安撫,好好一個家,就因為溫甯那個鄉下丫頭搞得四分五裂。
蔣靜簡直想罵人。
看了眼蔣家大門,她又煩又氣地跺了下腳,轉身回了大院。
回到家,蔣靜搜羅了兩瓶水果罐頭、一瓶麥乳精,一瓶收藏的特供酒,還有一條雲南煙,拎着東西出門。
指望周家四處活動去把侄子蔣瑞撈出來是不可能的,撈女兒已經欠了不少人情,臉面都賣盡了,為今之計,隻能去求陸家,求陸家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