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這一番話,可謂是針砭時弊,為沈玲珑分析了諸多利害關系。
她能夠坐到領班軍機大臣,這個曾經許歸宗才有資格坐到的位置,絕非偶然和僥幸。
沈玲珑的目光閃爍,她看向六耳:“你呢?”
六耳擡頭,看向沈玲珑的目光,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我聽從陛下的旨意。”六耳跪在地上,完全拜服。
他雖然莽撞,可也是聰明人,直到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該跟着一方走。
九少主許化田既然敢當面說出來,那麼必然是有所倚仗的,根本不怕他們傳出去。
若是不答應,恐怕就算是沈玲珑饒過他,許化田也不會發放過他。
“不錯,你說的對,不破不立,不過我卻不能讓他陸羽那麼容易接手無量星河。”沈玲珑冷冷說道。
“這些交給臣來安排。”上官婉兒回應。
沈玲珑邁步走到上書房的窗邊,看着窗外等候的大臣。
他們在焦急等待着沈玲珑出來。
趙高手持陸羽的聖旨,降臨無量星河,已經徹底鎮住了這群大虞的遺老遺少,秦軍陳兵邊關,殺氣騰騰,沒有什麼比這些行動更有威懾力了。
有些大臣已經離去了,他們并沒有在原本該站立的位置,恐怕早就已經望風而逃了。
“事到如今,還是隻有婉兒你最為忠心!”
沈玲珑忽然淡淡一笑:“你可還記得你過去的記憶嗎?”
上官婉兒道:“我是孤兒,若非是陛下收留了我,将我過繼到上官家,還給予我修理的功法,此刻我恐怕早就已經凍死餓死在街道了。陛下聖恩,臣沒齒難忘。”
沈玲珑見到上官婉兒這幅模樣,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你也不用灰心,朕早就做了準備。許化田的話不能全信,朕早就準備好了退路,那是一處上古遺迹,和外界天道隔絕,裡面有億萬子民生活其中,更有十幾個軍團的兵力隐藏其中,不愁再起無望。”
“啊?陛下你早就有所準備了!”六耳激動地站起來。
“去吧,處理好無量的事務,我們就該隐藏一段時間了。”沈玲珑的雙眼顯現紫色光芒:“天地大劫,我等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
上官婉兒得令,帶着沈玲珑的旨意,走出上書房。
旨意的内容很清楚,命衆将齊心抵抗大秦入侵,并且強征平民,同樣組建數十個軍團,同大秦向抗衡。
很多官員跪接聖旨,可臉上無一不顯露出失望的神态。
沈玲珑除了讓他們送死,沒有任何動作。
強征平民,更是世間大忌,因為這并非是世俗皇朝,百姓手無寸鐵無法抵抗。
民間有不少散修,其中藏龍卧虎,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激起民變。這并非是危言聳聽,縱然是當年的太乾三大征,也從來至少招募士兵而已,沒有過強行征召的先例。
一旦強行征兵,勢必會引起反噬。
更何況,帶上這樣一群沒有經過訓練的人,縱然是上了戰場,恐怕也根本不是大秦的對手。
“這是亡國之兆啊!”
很多人在内心感歎,同時互相交流着眼色,暗中揣測。
在北虞政權還在暗流湧動之際,從鹹陽的皇宮内,再次傳出了陸羽的旨意,正式對北帝政權宣戰。
也就在宣戰聖旨頒布的當天,無量星河三十六座星府,宣布歸降大秦。
當天夜裡,北帝無量軍總共五個軍團,成建制向秦軍投降。
興緻沖沖的秦軍,剛沖到無量星河的疆域,見到的便是成群成群投降的士兵。
“你咋就不敢跟我們幹一架呢?”
無比渴望的軍功的秦軍士兵,喝罵了幾句,滿腹怨氣地随着鋼鐵洪流,朝着無量星河腹地挺近。
所有投降的無量軍都懵了,我們投降對你們不是好事嗎,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他們不敢多言,秦軍的氣勢太過驚人,漫山遍野黑壓壓一片,旌旗蔽空,長戟如林,殺聲震天。
這不是人,仿佛是一團兇獸被放出牢籠,勢必要飲人鮮皿。
春秋六年八月二十五。
秦軍攻破上京,宣告北帝政權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