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皇帝當年所中的毒，是一種慢性劇毒，特點是隱蔽、難以察覺。通過日積月累的毒素積累，逐漸侵蝕身體，讓人看起來就像重病了一樣，體內各種器官都開始不同程度的衰敗。”

　　蕭令月解釋道，“這種衰敗是很自然的，就像人到了一定年紀，身體就會出現各種病症一樣，所以從脈像上很難診斷出來。”

　　戰北寒很快明白了：“所以才需要用到白玉蟾蜍？”

　　“沒錯。”

　　蕭令月點點頭，“但反過來說，隻要確定了南燕皇帝是中毒，對症用藥，治療起來就簡單多了。唯一麻煩的是，這種毒素對人/體的損傷是難以逆轉的，就算把毒給解了，已經造成的身體損傷，也需要漫長時間去調養，還不一定能養好。”

　　這就是為什麼，從貴妃弒君案之後，南燕皇帝的身體就越來越差的原因。

　　尤其是近幾年，這位老皇帝幾乎隱於朝堂，隻有發生大事時才會露面，平時的朝堂瑣事基本都移交給了太子慕容曄處理。

　　這並不是老皇帝信任太子，甘心放權。

　　而是他的身體被毒素虧損太嚴重，已經養不回來了，如果不想死得太早，他隻能移交一部分權利，待在宮裡養身體。

　　“這件事是怎麼查到貴妃頭上的？”戰北寒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皇帝中的是慢性毒啊。”

　　蕭令月似笑非笑地道：“普天下所有的慢性劇毒，都沒辦法一蹴而就，需要很長時間慢慢下毒。

　　以南燕皇帝的身份，他平時的衣食住行，每一樣物品都是經過太醫仔細檢查的，能給他下毒的機會並不多，能長期不間斷地堅持給他下毒，機會就更少了。

　　從這一點出發，隻要篩選一下宮裡有機會動手的人，答案不就出來了嗎？”

　　戰北寒哼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道：“難怪會落到貴妃頭上。”

　　貴妃本就受寵，平時陪伴老皇帝身邊的次數最多。

　　下手的機會自然也多。

　　當然，有這個機會的不止是貴妃，還有可能是南燕皇帝身邊的宮人或太監。

　　不過，慢性劇毒並不常見，普通宮人沒有背景和人脈，又久居深宮，不太容易得到這種東西。

　　可換成是母族強大的貴妃就不一樣了，隻要她一聲令下，多的是有人把她想要的東西捧到面前。

　　所以，貴妃的嫌疑是最大的。

　　這其中不知經過了多少曲折和麻煩，但無論如何，最後的結果早已經塵埃落定。

　　貴妃被查實是毒害南燕皇帝的兇手，犯下弒君大罪。

　　理由也很簡單，她的兒子二皇子在朝中如日中天，位同太子，隻要老皇帝一駕崩，二皇子就是即位的不二人選，貴妃也能搖身一變成為太後。

　　這個理由簡直是無懈可擊，畢竟誘惑太大，誰也不敢保證貴妃，甚至是貴妃背後的潁川侯府，會不會為了皇位鋌而走險。

　　貴妃獲罪之後，這場大案才剛剛開始。

　　南燕皇帝雷霆大怒，問罪貴妃的母族。

　　眼看傾家之禍近在眼前，二皇子和潁川侯府自然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