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黃婉婷也不客氣,直接就去洗手去了。
方志強麻利地把菜端進了房裡的桌子上,然後又把炒菜的這一堆東西給收進去,這個時候黃婉婷手裡拿着一飯盒和一隻筷子走了進來。
你先吃,我去洗個手,飯在鍋裡。方志強說着,然後跑去外面洗手,洗完手了之後進來。進來的時候黃婉婷已經坐在那開吃了,還真的沒等他,不過已經幫方志強裝好了飯拿好了筷子。
不錯,你手藝還不錯,好久沒吃過這種麻辣口味的了。黃婉婷一邊吃一邊說着。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其實可以自己做飯的,反正你白天也沒什麼事。方志強邊吃邊道。
不是我不做,而是這裡不允許做,這是房東兩口子沒來沒看到,要是看到了你用電磁爐做飯直接會抄家夥把你鍋碗瓢盆全部扔出去的。
這麼兇?
是啊,本地人嘛,有種天生的優越感,而且住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外地來的沒錢沒背景又沒身份的人,他們當然敢嚣張啊。我親眼見過一戶人家在做飯被老闆逮了個正着,他直接就把人家煮菜用的東西全部丢了出去。
我一個女孩子,實在是不想去冒跟他們吵架的風險幹這個,另外我也沒這個心情來做,一個人吃飯,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之後還未必有心情來吃,還不如吃點快餐或者方便面,反正晚飯我都是在外面吃。黃婉婷說道。
其實也不怪,這裡要是煮菜油煙出不去,隻能是把牆壁熏黑,而且用電磁爐功率也高倒是真的可能會引起火災啊什麼的,看樣子我以後也不做了。
你也怕了呀?
說的跟你不怕一樣,我就是你嘴裡說的那種外地來的沒錢沒背景又沒身份的人,我當然怕啊。
你真的沒工作了?黃婉婷問着。
沒了。
找着沒有?
找着了我至于在這做菜嗎?
看來咱們倆是同病相憐啊。
什麼意思?
跟你一樣,我也失業了。黃婉婷慢慢地吃着,與方志強不一樣,她是菜吃得多飯吃得少,方志強是屬于好養活型的,菜吃得少飯吃得多,曾經幹過一根蘿蔔條下了兩碗飯的事。
你那也能失業?
我幹嘛不能失業?我還可能永遠失業了。
什麼意思?
早幾天,遇到一老闆,同樣的,你知道套路的,把我弄到他家裡,準備那啥的時候我拔刀了,最後這老闆很光棍,直接跟我說,要麼陪他上床,要麼以後就休想再在上海夜店裡面混下去。黃婉婷很淡然地說着。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然後我不就在這蹭你的飯吃了嗎?黃婉婷放下了碗和筷子,接着說道:大前天,我被我常駐的場子給開除了,前天,我兼職跑的那家場子又把我開了,再然後昨天,我連續跑了幾家場子都不要我,人家直接跟我說了,有人打過招呼了,不要我。所以,我失業了,也可能永遠都失業了。
聽到這,方志強沉默了,沉默之中帶着憤怒,可是這種憤怒卻不敢表現出來,因為表現出來也沒用。就像前面黃婉婷說的那樣,他們就是一群外地來的沒錢沒背景又沒身份的人,屬于屁民,一群屁民在這個城市不管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都是理所應當的,就不應該憤怒,憤怒是屬于有身份的人才應該有的情緒。
相比起來,黃婉婷遠比方志強表現的淡然,似乎失業對于她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吃飽了,謝謝你的飯菜,真不錯。提醒你,中午可以做,但是晚飯最好别做,這房東兩口子白天很忙,要打麻将,所以白天一般都不會來,但是晚上偶爾會來的。黃婉婷笑着說着。
你倒是真的豁達。方志強被黃婉婷逗笑了。
不豁達又能怎麼樣?生活就像是強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閉着眼睛選擇享受。黃婉婷說着。
雖然這話充滿着無奈和滄桑,但是這話從你一個女孩子嘴裡說出來我怎麼聽着那麼的别扭。
這種帶黃的段子我可以給你說出上百條不帶重樣的你要不要聽一聽?我在那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黃段子葷話了。
算了,我還是不聽好了,我怕受刺激。
你沒工作?很閑是吧?
是,很閑,已經閑的開始自己做飯吃了。
好,下午我帶你賺錢去吧,就當是散散心,給自己找點事做也好。
幹嘛?
賣唱,去不去?
賣唱?
對啊,賣唱,天橋下,地下通道那,都可以,不過得小心城管,你敢不敢去?黃婉婷點了點頭問着。
去,為什麼不敢去?你都敢去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們都是一群屁民,有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方志強一下子就笑了。
那行,我去換身衣服,然後我叫你。黃婉婷倒也沒什麼多餘的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剛出去又轉身拿起桌子上自己的飯盒和筷子走了出去。
方志強自己收拾着吃飯的東西,然後拿着碗筷過去洗了,洗了回來又再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再次打開電腦,再次給新發布招聘信息的公司郵箱發了簡曆,剛發完就傳來的敲門聲。
走啦。黃婉婷喊着。
好。
方志強關掉電腦,換了件衣服就打開門,一打開門就見到黃婉婷背上背着一把吉他,手裡提着一把吉他,方志強還沒反應過來黃婉婷就把吉他給塞到了方志強的手裡。
你還有兩把吉他?
你要的話我那裡還有一把,一共三把吉他,這三把吉他都不便宜,是我出來這些年為自己唯一花過的大筆的錢。把那個架子拿着吧,給你放樂譜的。黃婉婷指了指她放在地上的一個折疊架說着,說完了之後直接就背着自己吉他往外走去。
方志強看着這笑了笑,鎖好了門,然後把吉他在背上背好,拿着架子也就跟着黃婉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