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強晚上回去的時候,把光頭了解來的案件的信息告訴了畢羅春:暫時你可以不用擔心了,還好,應該追究不到你。
畢羅春也是後怕帶着慶幸,愧悔交加地說道:強子,謝謝你,我真的知道錯了,現在想想,當時真的是腦子進水了,這種事情也敢幹。我發誓我以後不會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方志強問着畢羅春:關于以後做什麼,想好了嗎?
畢羅春低下頭:我打算還是留在上海,再怎麼樣,這邊機會還是要多一些的。我想好好找份工作,老老實實攢錢給我爸媽,還有欠你的。然後等以後有基礎了,看下回去老家縣城裡頭做點小生意或者怎麼樣。
畢羅春苦笑着說:反正我這樣子,也不可能跟劉豔複合了,買房子結婚什麼的,暫時也不用考慮了。所以也沒有那麼大的心裡壓力和負擔,先認認真真過好以後的日子再說吧。
那你,跟劉豔兩個,真的就這樣算了?方志強忍不住還是問道,他知道畢羅春根本就沒有放下劉豔,隻是現實所迫,他沒有辦法面對過去他帶給劉豔的那些傷害。但是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方志強還是覺得一陣說不出的遺憾和惋惜。
不這樣算了還能怎麼辦?畢羅春苦笑着,我現在什麼都給不了她,這個年紀再重新開始,就沒必要拖着她跟我一起;再說我當時那麼渣,把她傷的那麼深……畢羅春說着,停了下來,沉默好久,最後說出三個字:算了吧。
豔子是個好女孩,她什麼樣好的男人找不到?早就該開始新生活了……
方志強聽得出來,他的話裡其實是深深的不舍得、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樣,這就是現實,沒有人可以犯了錯卻不承擔責任。老畢可以說是罪孽深重,而後果,自然也隻能是這樣的下場。
方志強說不出内心的感慨,畢竟他盡力過,老早他就勸過畢羅春,如果那時候畢羅春能夠認清現狀,好好努力,跟劉豔一起想辦法說服她媽,那現在他們完全是另一番結局。隻是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那你先好好看看工作,要不要我幫忙?我認識幾個公司老總,需要打招呼的話提前講一聲。有人說話總要好一點的。方志強自己也不願意去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所以轉移了話題。
畢羅春連忙點頭:不用的強子。我這些天一直在看,也在投着簡曆,估計這兩天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這一點方志強知道,畢羅春的确沒有說假話,基本上他回來見到畢羅春就是在上網浏覽着招聘網站,而且一直特别緊張手機,每次一響起來他就迫不及待地看是不是用人公司打來的電話,可惜每次都是廣告要不然就是客服的信息。方志強看的想笑:他回來的功夫基本上都是晚上,哪家公司的HR晚上還不休息還在加班加點打面試電話?
隻是這樣一臉過去了好多天,方志強開始覺得不對勁了:老畢,你工作怎麼樣了?
畢羅春這幾天眼見着的,越來越焦躁,抽煙越來越兇,那神情都是挂在臉上的,明顯是焦慮,要是找到工作了,能是這樣的?
還沒看到啥合适的,還在找。畢羅春強笑着說。
給我說說,是怎麼個情況?是工資太低,你覺得沒法養活自己,還是說人家要求太高?你現在到底想做哪方面的工作?方志強是很認真地在跟畢羅春探讨着,他也的确是擔心畢羅春一直找不到工作,萬一又頹廢下去,那他就未必再有力氣拉畢羅春出來了。
畢羅春吭哧了半天,終于把事情告訴了方志強。
本身現在的找工作的環境就很困難,用人單位要麼就是想找有經驗的、比較踏實的,上來就能上手,要麼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好調教。像畢羅春這樣不上不下的,中間斷了兩三年沒有工作,本身就很難解釋,而且他現在也的确跟不上現在的一些思路,又趕上畢業求職季,更是無從找到合适的。
而最要命的是,畢羅春的履曆上面,也是很有問題的,他當時與劉豔分手,直接在家曠工喝酒沒去上班,後來被開除的;方志強介紹他去森美以後,他拿了李潇潇的錢直接跑路,又是一次曠工,早被記入履曆裡頭。這年頭個人資料都是查得到的,哪個用人單位看到這種連續曠工兩次的老油條還願意要?所以盡管畢羅春态度再好、再怎麼積極努力地去找,放低了姿态去主動打電話求人家給他一個面試的機會,可是到現在為止,沒有哪一家正經公司同意過。所以他到現在還是這麼盲目而徒勞地找着工作,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也不敢放棄。
方志強對于他這些,是都知道的,畢羅春到這地步了,也沒什麼好瞞他,一五一十都跟他說了,最後自己抽根煙,又強笑着努力振作:沒事的,我在想實在不行,就找那種新成立的小公司,工資低點夠自己花的就行。就是先有個好點的表現,積累些經驗,到時候再找機會跳槽。
方志強皺起了眉頭,畢羅春說的也算是一個辦法,也有道理,但問題是那種小公司,一切都不正規,工資低、福利待遇沒有保障不說,甚至于拖欠工資、随時倒閉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去了以後現實會遇到還有什麼,誰也不知道。方志強是真心不希望畢羅春這樣浪費時間。
想了很久以後,方志強咬着牙做出決定:你也别再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了,直接來我公司上班吧。我現在下面門店也需要人。
這怎麼行?畢羅春一驚,連忙擺手拒絕:不行的強子,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你幫我的已經夠多的了。而且這跟借錢不一樣,你開公司也是辛辛苦苦做起來的,不是拿來做人情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你把我往哪安插,對别人來說都不合适也不公平。再說我對于你們的東西,一點都不懂,去了隻會給你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