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0 貴妃娘娘做主
他不能表露太多,可是,他卻知道,聖上早已不是他所認知的那個聖上。
“父皇其意,竟是如此這般……”
隻有他知道,此事并非聖上主動和親,乃是西涼逼迫。
那诏書上寫得清清楚楚,若是聖上不曾和親,那麼西涼鐵騎将踏平長野。就連西關恐也無法幸免于難。
聖上正是基于這點考量,這才安排了和親。
可是,如今安公公卻說聖上是這番意思……
他的認知出現了偏差,這裡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他不知道。
這一刻,太子才知道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知道他們所不知道的又怎樣,他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太子的失落情緒難以掩飾,耳邊猛然響起譚貴妃的聲音。
“安甯不去和親,太子似乎很失望?”
這聲音,讓太子頓時一愣,也從恍惚中驚醒。
眼前,譚貴妃的眼眸倒是未曾厲色,隻是渾身的氣勢已經翻騰。
“貴妃娘娘哪裡話,凝兒是兒臣妹妹。自然希望她能夠與愛人長相厮守,幸福一生。至于和親與否,兒臣并不看重。”
太子急忙表面心意,以防止譚馨誤會什麼。
他隻有趕緊表面心意,彰顯自己的無私偉大。
“如此,本宮有沒有權利給安甯指一門親事?”譚馨又問。
先前,她要給鳳凝定親,太子便是亦和親為借口。如今,那“和親”根本就不存在,太子還能說些什麼?
太子自然明白,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面對譚馨那逼迫中的詢問,他唯有一條路可以走。
“貴妃娘娘乃是凝兒生母,自古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貴妃娘娘為凝兒指婚,自也應當。”
他無法懷疑什麼,更無法阻攔什麼。
如果,定親是譚馨所想,那麼他隻能成全。
太子眼中已無任何不甘,那滿面坦然恍若從一開始他就對此事頗為贊同。
這是他自小積攢下來的能力,凡是對他不利,他會很快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方式。
這種類似與苟活于世的能力,多次解救太子于為難之中。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靠不上任何人。
既然,他的能力不到,暫時的屈辱又算得了什麼?
太子心中始終相信,有朝一日,他會成為這天下的主宰。他會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傷害他的人看清楚,看明白,他到底是誰!
不過此刻,他唯有默默無聞。
太子的舉動,無意是讓譚馨不屑的。她直接抛開太子,将目光轉向傾城。
“王公子,不知道我家那不成器的女兒,你看如何?”
“貴妃娘娘,這……”
傾城也不知道譚馨此言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讓她娶了鳳凝,倒也不是不可。
最起碼,鳳凝肚子裡的孩子,會有着落。而鳳凝也不需要去過什麼隐居什麼。最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隐瞞自己的身份。
可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譚馨或許不知道她的身份,那麼鳳焱呢,甯白呢?
依照鳳焱的強勢,若是他得知鳳凝未婚先孕,更是要生下孩子,他難得還會坐以待斃嗎?
傾城心中正是萬般思量,譚馨似乎覺察到了此事,更是寬慰說:
“放心,本宮可不幹那強人之事。你隻需多在安甯身邊出現,本宮相信日久生情。”
她沒有逼迫傾城,反而給了傾城極大的權限。
“若是你另有喜歡之人,或者瞧不上安甯,本宮也絕不阻攔。”
自由的愛情,這正是傾城所期待的。而譚馨的條件,也讓傾城很是心動。
鳳焱依舊雲淡風輕,不曾有任何表露。
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傾城反而心定了。她知道,若是她有事,鳳焱不會如此淡然。
既然他表現如此,那麼便代表此事于她而言沒有威脅。
沒有威脅,卻又可以隐藏他的身份,傾城很是樂意。
思及至此,傾城心中有了定論。
“公主乃是人中龍鳳,哪有人能夠比得上公主。”
世間的女人何其多,可是安甯公主卻隻有一個。若不是其中鳳焱知曉了傾城的身份,她倒是想與鳳凝琴瑟和鳴。
“如此,你是同意了?”譚馨一頓,耐心詢問。
這回,傾城也鄭重了許多。
“草民年紀尚小,男女之事從未接觸。貴妃娘娘提議,草民願意嘗試。”
不過是試試罷了,即便不成,也沒有關系。
更何況,對方是鳳凝,也讓傾城有了面對張甜的方式。
譚馨看着傾城,默默點點頭,眼中不乏笑意點點。
“如此,甚好。”
她話鋒一轉,又對準太子。
“太子以為呢?”
先前,可是太子要給傾城說媒。如今,她捷足先登,自然得問問太子的意思。
可是,太子哪裡能有什麼意見?
“一切由貴妃娘娘做主。”
太子姿态已是卑微,這是他自小養成的習慣,面對強者,甘願低微。
這種以緻卑微的舉動,譚馨也沒了什麼鬥争心思。
許多事情,敵人也是要勢均力敵。一方與另一方差距太大,那種獨孤求敗的感覺,也是令人無法暢快。
既然太子如此識趣,那麼譚馨也是有話直說:
“本宮先前聽聞,你這幹妹可做不得人家的小。這王公子,許不适合她。”
因為張甜的身份,太子揚言絕不做小。
如今,傾城與鳳凝一起,雖然并無什麼關系,可這公主看上的人豈能被别人染指。
即便是張甜看上了什麼,那也得鳳凝不喜傾城之後。
隻要她對傾城不曾放手,那麼一日張甜也無可追逐。
聽及此言,傾城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懷疑。
她早就在想,譚馨忽然出現,是不是為她而來?
不過,譚馨的舉動,讓她的疑慮少了許多。可如今,譚馨舉動似乎在說明一點。那就是絕了太子對她的心思,既然是如此,那麼譚馨自然是來幫她的。
傾城心思清明,太子更是不敢有任何怨言。
“貴妃娘娘所言極是,是兒臣操之過急。”
他完全肯定譚馨所想,更是拉着張甜與之道歉。
張甜也是一臉迷茫,她根本就未曾要求太子做什麼,這突如其來的親事,有是莫名的道歉,讓她無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