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人好好的嘛！”

　　夜染俏皮的笑笑：“倒黴的是賀四和張祥泉，被各打了幾十闆子。”

　　“知道了，周叔昨天要上你家來，人家蕭三公子來了，你剛從澤城回來要歇着，也不好來擾了你。後來賀四和張祥泉雇了馬車回村，喊我去瞧傷勢了，張祥泉這麼一把年紀，被打了二十闆子，怕是半年爬不起床，賀四皮厚，也要養到年後才能走動。”

　　周海拿她沒辦法：“染娘，不是周叔說你。你要下狠手摸黑了來，才讓人挑不着錯處。你看看你，拿箭射人還青天白日的，讓那麼多人瞧見了。也幸虧你那個當姑父的縣令大人是個不糊塗的……”

　　打人要摸黑了來？

　　周叔也是太才了！

　　至于澤城縣令沈辰糊不糊塗，隻有她知道。

　　如果不是殷天早防着了賀四和張祥泉挑事，提前給州府去信了，她可不止挨闆子那麼簡單。

　　這背後的錯綜複雜，說出來隻能讓周澤成和周海擔心，卻不能改變什麼，夜染沒打算說。

　　一想到殷天，夜染才發現早飯時見過，這會兒不見他人影了。

　　難道是在陪着月兒星兒讀書習字？

　　“大娘，你瓜子兒炒完了，去喊星兒月兒來，說是他周爺爺和叔爺爺來看他們了。”

　　吳大娘一早給星兒月兒準備了火箱，兩個孩子在書房攏着一處認字。

　　聽說周海他們來了，丢下筆往竈房來。

　　吳大娘跟在他們後頭進來，嘀咕道：“奇怪，這麼大雪的天，公子上哪兒去了？”

　　昨天她說讓周芸竹幫着找茶子殼，一大早她又念叨過要薰臘肉，會不會是去芸竹家挑茶子殼了？

　　夜染也沒有多想。

　　周澤成和周海烤幹了身上的濕衣服，逗了一會兒星兒和月兒，起身要将剩下的幾擔茶子殼挑過來送給夜染。

　　“周伯，周叔，你們等等。”

　　本來今天，夜染要去一趟周海和周澤成家送東西，因為下雪路滑耽擱了，現在他們來家裡，正好将在澤城買的東西給他們捎回去。

　　夜染取了四盒點心，一家分了兩盒。

　　周志傑媳婦馮氏約莫着年前年後要生了，夜染将在澤城買的小衣服讓他帶回去，給周海娘買的一條栗色圍布，讓周叔給捎回去。

　　然後各家盛了些新炒的核桃和南瓜子，叮囑他們雪天路滑，有兩擔茶子殼先用着，剩的那些等雪停了再送來不遲。

　　送走周澤成和周海，夜染想到昨天殺過豬，那豬頭還沒有處理，被吳屠戶劈開成兩半，擱在木盆裡。

　　她燒了一大鍋滾水，将半邊豬頭丢進鍋裡煮着。

　　直到撲鼻的肉香味襲來，鍋裡的湯汁泛白了，夜染這才将半邊豬頭撈起來，擱在木盆裡涼着。

　　用大火煮了半個時辰，豬頭上的肉已經煮爛了。

　　等半邊豬頭涼好，夜染将上邊的肉撕下來，然後将頭骨架子再扔回鍋裡，切了兩個白蘿蔔丢進去，正好炖一鍋骨頭蘿蔔湯。

　　從豬頭上撕下來的肉，夜染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和周澤城帶來的豆幹兒，還有芹菜和蒜苗爆炒了一回，一大盆香噴噴的拆骨肉出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