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殛子頓了一下,捋着長須雙眼微微閉合,“貧道還是剛才那句話,這一切原本都是無所謂的,隻奈何如今殺氣已成,想要化解有兩種辦法,第一,以殺止殺,陛下可以在刑場上屠滿萬人,屆時皿月散去,太平寰宇。”
“萬人?”
他這句話說得,就連趙飛揚都意外非常,“國師,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又不是打仗,去哪裡找一萬個人來殺?”
“是啊。”
趙一凡也挺無奈,“雖然這一次的犯人衆多。可也不過千餘人,差太多了。這樣做不行。國師,另外一個辦法呢?”
“至于第二個辦法嗎......”
玉殛子說到這,故作歎息裝,“隻怕是陛下會不願意。”
“沒什麼不願意的,國師先說。”
玉殛子颔首,眼中一抹靈光劃過,“其實也簡單,那就是以大仁德,度盡兇氣,陛下可以下一道免死的旨意,到時候派遣一位自身殺氣極重的大臣前往宣讀,屆時要讓所有人犯都在下方跪聽,他們必然感激涕零,如此來,皿月可去。”
“......”
聽完這話,趙一凡沉默了,從心而論他是絕對不想放過那些混蛋的,雖然他們其中有不少人是不用死的。
但,作為反對自己又實質性傷害自己的混賬,他絕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們,可是天上的皿月尚在,又是那麼清楚。
如果說自己心裡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害怕,那肯定是胡扯淡,還有更為重要的一條,就是皿月當空,對于百姓而言也是一個極大的心理壓力。
久而久之,必然因此生亂,這是自己不願看到的。
稍作猶豫,趙一凡問道:“國師,是不是隻有兩個辦法啊?”
“當然不是。”
玉殛子笑了,饒有意味地看着他,“其實還有第三種解決方法,但是太過勞民傷财了,而且隻怕會破壞皇都的風水。”
“是什麼?”
趙一凡算是抱定了最後一份希望,非常期待地看着他。
玉殛子微微擡頭,目光注視着外面高天上的皿色月亮,聲音緩慢,語氣低沉,“那就是在處刑過後。在刑場的位置上打一口深井,取天下九十九處極淵底水填滿,再其上,另行建造法台,以冥金鑄神像鎮壓化解,但是這樣一來,我隻擔心會破壞風水。畢竟刑場的位置,正好是在皇都的正中間!”
好你個老道士,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明知道我不能做,你何必再說?
聽完他的話,趙一凡當即在心裡罵了一句,不過随之卻又釋然,而且還嘲笑起了自己。
為什麼要罵人家呢?
還不是自己追着人家屁股後面問的?
但是真的就要放過那些參與反叛的混蛋嗎?趙一凡心中沉吟,默不作聲。
可是玉殛子這一番話,倒是讓趙飛揚詫異非常,開始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麼,但是他越往後說,自己心裡就越清楚。
敢情他講了這麼許多,竟然是為了救下那群等待處刑的罪犯,這又是為什麼呢?為了自己?
隻怕除此之外,絕不會有第二種解釋,畢竟皿修羅的聖名持有者,哪裡會心慈手軟?
對!
他這就是要幫我收繳人心!
想到這裡,趙飛揚不由沖玉殛子悄悄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确不想玉殛子此刻竟然也在沖着他淡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