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總兵,還是帶我去看看好了。”
趙飛揚已然站起身子,林意深和羅通同樣放下了手中食物,在三雙眼睛注視下,田文也沒辦法再拒絕了,深吸一口氣,最終颔首,“好吧,我這就帶各位大人去看看,不過有一句話,我想想要得到各位大人的保證才行。”
“呦呵。”
羅通笑了,“你還要我們給你保證?田總兵,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讓他說。”趙飛揚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接着轉向田文道:“田總兵,你要和我們說什麼?”
田文猶豫了一下,道:“隻是希望等一下各位大人不管看到了什麼,都不要太過驚訝,可以嗎?”
“我答應你了。”
得到他的許諾,田文點點頭,帶着他們三個,走出了軍帳,鈴铛等人還留在裡面繼續用餐。
田文的大營,一看就知道布置得十分倉促,很多地方設施都不完善,而且帳篷排列非常随意,幸虧這不是在打仗,要不然就他這個陣型,隻怕連五百人一番沖擊都擋不住!
月色下,營地中。
一叢叢火光閃爍,道道炊煙飄渺,趙飛揚他們粗算過,這個營地能容納的将士最多不超過一千二百人,可是此刻大營内部,放眼望去少說也有一百七八十個竈坑,各個有火,上面還都挂着大鐵鍋。
僅以他們的人數,用得上這麼多嘛?
林意深想要發問,不過卻被趙飛揚扯了扯衣角,攔下了。
一行人繼續走着,等快要到轅門的時候,趙飛揚這才道:“田總兵,咱們走了這麼久,其實我一直在等你給我一個答複。”
田文一怔,随即恍然,指着那些竈坑苦笑道:“大人,您說的是這個嗎?”
趙飛揚點點頭,沒有吭聲,他歎了口氣,解釋起來,“這些,就是不讓想讓您出來的緣故......講真的,就以我們這點人來說,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竈火,之所以要這麼做,其實......其實......”
就在田文語塞之時,忽然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就往轅門中闖,林意深立時斥道:“田總兵,有人沖營!難道你是視而不見嗎?”
“林大人,要是放在平時,末将自然絕不允許這種事出現,可眼下......其實這是末将允許的。”
田文說着歎了口氣,指着那群正在往營地裡闖的人道:“因為他們不是别人,現在湧入營地的,都是遭受水災的百姓,他們到這來,是為了求一口飯吃,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有那麼多糧食卻仍然要窮酸算計着食用,末将沒有那麼多錢糧去開粥場、放赈濟。二位都知道,這些災民們,見到食物就會蜂擁而上,所以為了更好控制這一切,末将隻能在每天晚飯的時候,把他們放入營地,能來多少人就來多少人,每人一碗米粥,一份菜湯,能堅持一天是一天吧......”
說到這裡,田文歎息聲更重起來,“二位有所不知,哪怕是末将如此控制,可每天晚上都要消耗掉三百多石米,蔬菜什麼的就不用算了,如果沒有二位大人,隻怕末将那些儲備,用不上十天就要一幹二淨了。”
“原來如此。”
聽過他說,趙飛揚在心裡盤算起來,面上則道:“這就是你為什麼要迎接我們的理由,你是想從我們這弄到一些錢或是食物,對嗎?”
“不完全是。”田文此時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趙飛揚微微颔首,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沒想到,田總兵竟會是這樣的好人,的确,你這樣安排沒有錯,有效管控消耗,同時還能盡最大努力争取災民存活幾率,很不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