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字仙前輩留下的洞府?”
此時,因為大門已經敞開,外邊的光線也透進來了一些,完全足以讓他們看清裡邊的情況。
進入石門之後,白老二人當即便狠狠的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所看到的,不是什麼富麗堂皇的府邸,也不是什麼充滿神秘色彩的高人住所,而是一間很普通的石室。
一張石床,一張石桌,一張木椅,還有一個書架,僅此而已。
樸素得不像是什麼大有名氣的先賢所留下的住處,反而像是什麼苦行僧的隐居之處。
但,白老目光一在石室裡一環視,目光就落在了石床上方的牆壁上,眼睛都挪不開了。
因為那上邊,挂了幾幅字畫。
那筆鋒,已經不是蒼勁有力可以形容的了。
光是看到一個“竹”字,他就仿佛看到了郁郁蔥蔥的翠竹在他的面前搖曳成了一片,甚至有微風拂過,帶着陣陣清香拂面而來。
“這……這是字仙前輩留下的真迹啊!!”
激動出聲,白老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
字仙孟浩良,在書法界雖然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不知為何,留下的作品卻極少。
白老,也正是因為在年輕的時候有幸得到了字仙孟浩良留下的一篇字帖殘迹,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如今,見到這位他瞻仰已久的字仙的完整真迹,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而林君河此時的目光,并沒有在那些字畫作品上久留,而是落在那石桌上的一套文房四寶上。
雖然曆經了數百年的時光,但它們卻依舊有如嶄新的一般,讓人在其身上看不出半點屬于歲月的痕迹。
這固然與這石室密封的環境有關,但林君河一眼便看出了它能保持數百年而不朽的真正秘密。
這是一套法寶!
并且還是靈器級别的法寶!
林君河甚至還能感覺到它的表面,有一道道的靈氣籠罩住了它,正在有如細絲般的慢慢遊走着。
并且,還有一絲絲微弱的靈氣,正緩緩的從四面八方朝着它聚攏而來。
“這石室内,有聚靈法陣?”
神色微動,林君河讓白老與石自清二人退後了半步,而後扶住了石桌,嘗試着一用力。
“茲……茲……“
伴随着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石桌下方果然另有玄機。
一個四方的聚靈法陣,在石桌被移開之後,馬上便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果然如此。”
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林君河打量了一番這聚靈法陣,很快便判斷出了它大概被布置下的時間。
約莫是兩百年前。
在兩百年靈氣的滋養之下,也難怪這文房四寶,竟然能保持兩百年不朽,并且成為了靈器級别的存在。
隻可惜,這聚靈法陣在持續運轉了如此之長的時間之後,早就已經不堪重負,破損得不成樣子了。
不過,能把這文房四寶溫養成這番模樣,它也算是圓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功成身退了。
目光從文房四寶之上移開之後,林君河開始打量起石室中的其他地方。
但,這石室,确實就如幾人見到的那般,稱得上清貧。
林君河把連着書架在内的所有地方都仔細探索了一番,也沒找到其他什麼有用的東西。
倒是白老是越來越激動,到了林君河都擔心他會不會興奮得心髒病發作,一命嗚呼的程度了。
因為林君河在書架上發現了一本書,名為“字道真解”。
上邊沒有署名,也不是正規印刷出來的,裡邊記載的,似乎也隻是孟浩良的一些個人心得與随筆。
但,此物對白老他們這種字癡而言,那可是比萬金都要珍貴十倍不止的東西。
“林大師,在您品閱完了此書之後,可否将其借我觀賞今日。”
“不……哪怕是半日也足夠了,老夫此生已經死而無憾了啊!”
看着白老那激動的模樣,林君河淡淡一笑,直接把書給了白老。
“既然白老喜歡,那此物就給你了。”
“不過,那文房四寶,我可就不客氣了。”
白老一聽這話,頓時一愣,而後激動萬分的沖着林君河深深一禮。
因為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林君河,他就算是占着這座寶庫一輩子,那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他明白自己的水平,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直到他入土為安,都是不可能破得開此地的禁制的。
一個打不開的寶箱,跟廢品又有什麼區别?
在白老看來,這字仙洞府裡的東西,都屬于林君河都不為過。
此時林君河把他眼裡最為珍貴的東西直接給了他,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林大師,您……确定不先看看此書麼?”
“我可以稍等幾個月,完全沒關系的。”白老道。
他還以為林君河是看他那激動的模樣,顧忌到他的想法,才先把這書給了他。
“不用。”
林君河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字道一脈,我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又何須被他人幹擾?”
聽到林君河這話,白老不由得渾身一顫,這才想了起來。
這可是一位在字道方面的造詣可能不輸于孟浩良的存在,是真正走出了自己的道的人物,他的想法,确實是有些先入為主了。
萬分謹慎的收好了字道真解,白老又對着林君河深深一禮。
他自認現在的他,還遠遠沒有林君河的那般水平,但他自信,再給他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他定能也走出自己的道。
到時候,他很希望自己能真正望到林君河的項背。
而不是現在這樣,有如站在巨人腳下的螞蟻一般。
收起了文房四寶,林君河看了看時間,指針已經越過了三點鐘的方向,正朝着四點鐘的方位接近。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去接楚默心了。
出手修複了石室中的聚靈法陣,讓石室不至于被灰塵浸染,算是謝過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字仙所留下的禮物,林君河便邁步走出了石室。
而白老二人,則是跪在地上,在石室中深深磕了三個響頭,才依依不舍的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