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桃花島上，身為九州未來希望的常昱坐在自己布置的法陣前，一臉愁容，想的腦袋都快冒煙了。
不遠處，澹台鏡月背靠着一棵古樹靜立，目光看着前方的常大喇叭，雙眼深處多少也有一絲期待。
其實，她是能理解李子夜那小子的想法的。
不出意外的話，她和那家夥都沒有太多時間了，九州的未來，肯定需要有人能夠撐起來，思來想去，可供選擇的人也沒幾個。
反正，到如今為止，她是沒有看到，誰有這個能力。
書生？
如果書生的私心不是那麼重，或許可以吧。
月色下，朱珠靠在夫君的肩上沉沉地睡着了，自從中了顔如玉那一掌後，身體便日漸虛弱，不論澹台鏡月灌輸多少長生神力，效果都已不大。
李子夜安靜地坐在那裡，右手始終緊緊握着身旁朱珠的手，不願放開片刻。
十丈外，東方魔主一腳踩在一個實驗品的臉上，同時，小心翼翼地練習畫心，認真而又專注的樣子，和平日裡不靠譜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島上，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職，做自己該做的事。
“神主。”
夜深人靜的時候，紅潮上前兩步，輕聲道，“屬下可能要壓制不住自己的修為了。”
“還能堅持多久？”澹台鏡月聞言，神色微凝，問道。
“最多十日。”
紅潮回答道，“而且，還是在不動武的前提下。”
“知道了。”
澹台鏡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去和太上上神商議一下。”
一語落，澹台鏡月邁步走到前方兩個狗男女身旁坐下，提醒道，“紅潮的修為快壓制不住了，十天内，就會渡劫。”
“十天？”
李子夜皺眉，問道，“如果散去一部分修為呢？”
“會傷及根基，甚至靈識。”
澹台鏡月正色道，“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不想他這麼做。”
“我可以用法陣封住他的修為。”
李子夜說道，“這樣，應該能夠多堅持幾天。”
“實在不行，隻能如此。”
澹台鏡月應了一句，神色凝重地問道，“幫紅潮渡劫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李子夜聽過眼前瘋女人的提議，沉默下來，片刻後，回答道，“那道天光之後，究竟有多少重天罰，我并不清楚，實話實說，我沒有太多把握，天女，倘若換個人，試一試倒是無妨，但是，紅潮的忠誠，我看在眼中，我不想騙你，我确實沒有多少把握。”
“天地意志的力量，你比我見得多，你覺得，有幾成希望？”澹台鏡月詢問道。
“不好說。”
李子夜沉聲道，“如果最後降下是八條天龍，那我們一點希望都沒有，倘若隻有一條，我們倒是可以拼一拼。”
“我們所有人加一起？”澹台鏡月問道。
“對。”
李子夜點頭應道，“包括二哥和天女你在内。”
“再議吧。”
澹台鏡月聽過前者的回答，想了想，說道，“風險太大，收益太小，不合适。”
“天女，給你表演一個魔術，要不要看？”李子夜微笑道。
“魔術？”
澹台鏡月皺眉，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魔法的意思。”
李子夜說道，“你幫我拎一個實驗品過來，我就給你表演一下。”
“等着。”
澹台鏡月聞言，起身朝着前方走去，很快，拎着一個半死不活地實驗品走回，随手丢在了地上。
“我隻演示一遍，天女你看好了。”
李子夜說了一句，伸手破自己的手指，随後，一滴缭繞着黑色氣流的鮮皿沁出，緊接着，在澹台鏡月不解地的目光，這一滴鮮皿無聲無息沒入了眼前實驗品的手臂中。
“就這樣？”
澹台鏡月愣了一下，詫異地問道，“這和我們這兩天做的實驗有什麼不同？”
一代感染二代，他們這兩天一直都在折騰這件事。
“天女繼續看下去。”
李子夜輕輕一笑，說道，“還是不一樣的。”
澹台鏡月注視下，眼前實驗品身體開始顫抖起來，隻是，掙紮的程度明顯不如此前那些實驗品。
而眼前的二代感染者，眼睛并沒有像其他實驗品那般迅速變為黑色。
澹台鏡月神色微怔，驚訝地問道，“怎麼做到的。”
話聲方落，澹台鏡月似乎察覺到什麼，看到眼前二代感染者身體表面結出的冰霜，雙眼微眯，問道，“寒氣，你冰封了他的身體？”
“溫度比較低的時候，異水蔓延速度明顯受阻。”
李子夜微笑道，“如今，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異水和肉身的親和性不夠強，它會優先感染靈識，殘餘的異水源質才會去感染肉身，那我們就借助低溫條件，減緩異水的蔓延，讓它一直和肉身接觸，接不住不到靈識，雖然異水和肉身的親和力比較差，不過，長時間接觸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慢慢被融合的。”
“有道理。”
澹台鏡月聽過眼前家夥的解釋，面露思考之色，說道，“但是，實驗體在如此極端的低溫條件下，很有可能沒有等到異水被肉身完全融合，就已經凍死了。”
“的确有這個可能。”
李子夜颔首道，“哪怕隻有四肢長時間陷入極端的低溫，也會出現軀幹壞死的情況，所以，這個過程，需要天女的幫忙。”
“長生神力？”澹台鏡月問道。
“對。”
李子夜點頭道，“如此一來，便能延長實驗體的存活時間，讓異水源質和肉身有充足的時間去融合。”
“真是苛刻的條件。”
澹台鏡月說道，“就算實驗成功，你我也累死了。”
“這隻是最初的想法。”
李子夜看了一眼前方的常昱，提醒道，“如果常昱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我們不就可以輕松一點了嗎。”
“希望吧。”
澹台鏡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不想一直浪費力氣在這些怪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