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北天門世界，雷光大盛，驚雷劃過夜空，将昏暗的人間照亮。
“又有人渡劫？”
桃花島上，常昱有感，睜開雙眼，起身看向遠方，面露詫異之色，說道，“最近的飛升者，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麥子熟了，總要進行收割。”
不遠處，澹台鏡月注視着南邊的雷光，輕聲應道，“随着大家都步入五境，渡劫之人肯定越來越多。”
“那也太多了。”
常昱看着遠方天際，說道，“似乎太着急了一些，這麼頻繁引渡飛升者，也不怕竭澤而漁。”
說到這裡，常昱似是想到了什麼，擔憂地說道，“不知道李教習他們那裡怎麼樣了。”
“不用想，肯定不順利。”
澹台鏡月淡淡道，“不說他本身的運氣怎麼樣，單說他們這次要面對的敵人，就不可能順利。”
要拿到北天門的機緣，要麼受阻于這裡的天地意志，要麼，對上那位神秘莫測的慧君，又或者，兩個都要遇上，能順利才怪。
“吼！”
兩人說話之時，前方的法陣内，一名名異水母體似乎受到了遠方天威的刺激，開始躁動起來，不斷撞擊着四周的法陣。
“叫什麼。”
常昱看了一眼法陣中發狂的異水母體，不爽地喝道，“他們渡劫，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常昱，你要想想，如果我們離開，這些怪物要怎麼處理。”
澹台鏡月提醒道，“是殺是埋，你需要提前考慮好。”
“殺了，是不是有點殘忍。”
常昱看着法陣中異水母體，應道，“李教習說，這北天門世界有可能是對真實世界的修正，時間線要早于真實世界，如果李教習的推測是對的，那麼，這對我們而言，可是一次難得的實驗機會。”
“時間？”
澹台鏡月聽出前者話中之意，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不錯。”
常昱點頭應道，“很多實驗結果，是需要時間去驗證的，比如冥土，經曆過無盡歲月後，能不能重新産生理智？我們眼前的怪物，也一樣。”
“你想學太商，等待這些怪物産生靈智？”澹台鏡月詫異地問道。
“試試也無妨。”
常昱說道，“隻要我們降低異水的毒性，讓這些異水母體失去感染他人的能力，他們就和野獸沒什麼區别，看看他們的演化過程，有利于我們了解異水的性質。”
“此事，我不管，你自己決定。”
澹台鏡月壓下心中的波瀾，提醒道，“不過，你要想好後果，即便他們失去了感染能力，依舊和野獸不太一樣，千百年後，會有着怎樣的變化，無人可知。”
“我明白。”
常昱颔首道，“我會盡可能将風險降到最低。”
澹台鏡月看到前者主意已定，也沒多說什麼，目光看向遠方天際，靜靜觀看遠方的飛升者渡劫。
她現在有些明白，為何李子夜和太商，會選擇這常昱了。
原來，他們都一樣。
全都是瘋子！
就在北天門世界一切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進行之時，真實世界，夜色中，大商都城西邊，小四帶着九嬰一路疾馳而至，徑直進入了城内。
李園東院，得知小四快要趕到的還珠，在和南王短暫商議之後，做出了一緻的決定，不能讓九嬰進入李園。
不論九嬰是真的失手被擒，還是另有目的，九嬰進入李園，就會是一個潛在的隐患。
“送到布衣王府吧。”
卯南風建議道，“那裡正好空置，關押九嬰，最為合适。”
“好。”
還珠想了想，應道，“就按南王前輩說的辦。”
“可以帶上西院那位妖族神女。”
卯南風提醒道，“試探一下她對九嬰的态度。”
“明白。”
還珠應了一聲，目光看向西院，說道，“我這就去請她。”
一語落，還珠沒再多言，邁步朝着西院走去。
不多時，西院内，青青聽到還珠帶來的消息，點頭應道，“多謝還珠姑娘的邀請，正好，本座也很久沒有見過那個叛徒了。”
院中，水鏡、玄風聽過兩人的談話，對視一眼，旋即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李家人，将九嬰送來了？
“神女，小四就要到了，我們走吧。”還珠說道。
“請姑娘帶路。”青青客氣道。
“嗯。”還珠颔首回應，旋即轉身在前帶路。
“水鏡、玄風，你們留下照顧孤峤，本座去去就回。”青青叮囑了一句，沒再耽擱，快步跟了上去。
院内，水鏡看着神女離去的背影，開口問道，“玄風，你有沒有覺得，神女這次醒來後，改變了不少。”
“确實有這個感覺。”
玄風點了點頭，應道，“神女，似乎變回了千年前的那個神女，此前的人性部分，消失了。”
“不知是福還是禍。”
水鏡輕歎道，“神女還有部分靈識在異珠中無法取回，或許，這就是神女性格改變的原因。”
當初，神女來到人間，在佛子等人的感染下，行事作風明顯多了幾分人性，但是，這次神女醒來，這部分人性，再次消失了。
神女，變回了千年前的神女，冷漠無情，令人難以靠近。
“阿彌陀佛。”
這一刻，院外，三藏邁步走來，好奇地問道，“青青呢？”
“和還珠姑娘去布衣王府了。”水鏡回答道。
“布衣王府？”
三藏愣了一下，說道，“那小僧也去看看。”
說完，三藏果斷地轉身離開，朝李園外走去。
一刻鐘後，布衣王府，小四拎着九嬰趕至，看到府中已在等待四小姐和妖族神女後，什麼也沒說，将手中的九嬰遞了過去。
“神女。”
還珠接過九嬰，看向一旁的妖族神女，正色道，“你看看，這九嬰是不是真身？”
“不用看，肯定是真身。”
青青掃了一眼前者手中的妖族叛徒，平靜道，“他還沒那個本事，能用分身蒙蔽我們所有人的目光。”
“神女覺得，如何處置他最為保險？”
還珠詢問道，“先不能殺他，我們需要從他口中問出一些情報。”
“廢了他的修為。”
青青回應道，“如果還珠姑娘信得過本座，本座可以親自來。”
“好。”
還珠也沒遲疑，直接将手中九嬰遞給了眼前妖族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