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甜蜜回信
老爺子回了天羅苑,白狸卻是沒有跟過去,而是自己回了梧桐苑。
她想爺爺現在應該不想見她,或者是不想見任何跟祖母有關的人。
爺爺心裡肯定是覺得愧對祖母的,他不僅會恨老太太,恐怕更恨得還有他自己。
回到梧桐苑,白狸情緒不佳,越發想念墨北辰,就起身給他寫了一封信。
寫好書信,白狸便喚來流殇,“幫我把這個傳給他。”
“是。”
流殇恭敬地接過書信,悄聲退了出去。
白狸重新躺到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今晚注定會是個不眠之夜。
守在松鶴苑的幾個人也都沒有睡,問了松鶴苑的很多人,卻沒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老爺子之前的吩咐,也沒人敢進去。
最後二夫人隻能讓白亦涵,白茹月,白茹萱他們回去睡覺,自己和白廷安在松鶴苑守着。
屋裡,老太太精神越來越恍惚,迷迷糊糊間,她仿佛又看到了楊茯苓,她的清麗容顔,她的高貴氣質,她的驚豔才華,還有他對她的寵,對她的愛,對她的癡,曾經所有所有她羨慕的,一下子全都湧進了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
這就是他說的絕望,不管她怎麼努力,到最後都還是一無所有,仿佛她這一世根本沒有活過一般,空白得讓她害怕。
皿液一點點流幹,老太太的皮膚也漸漸幹癟起來,眼睛凹下去,完全就像是個死去的人一般,可是可怕的是她的意識還很清醒,清醒得看着曾經她羨慕,憎恨,害怕的一幕幕,感受着她曾經所有不甘,嫉妒,怨恨的情緒,将自己重新逼進了絕望的沼澤裡,一點點深陷。
二夫人和白廷安在院子裡坐了一夜。
一大早,司琴就急急地沖進松鶴苑。
“夫人,不好了。”
二夫人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什麼事?”
司琴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着急道,“外面都在傳老太太被休棄的事,說她害死了原來的夫人……”
二夫人倏地皺眉,白廷安也瞬間白了臉。
老太太害死了原夫人,難怪老爺子要休了她,難怪狸兒會是那樣的表情。
“還……還說……”
見二夫人和白廷安臉色不好,司琴不知道還該不該往下說。
“還說什麼?”
白廷安倏地站起身,眼裡滿是怒氣。
司琴吓了一跳,立刻吞了吞口水道,“還說老太太虐待大小姐,縱容二姑奶奶和小厮淫亂,唆使三爺和庶嫂通奸……”
屋裡,老太太似乎聽到了司琴的話,絕望的閉上眼睛,令人窒息的絕望泥潭将她徹底淹沒。
什麼都沒有了,她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品夫人之位沒有了,她處心積慮維護的好名聲沒有了,即使是死,她也是遺臭萬年的孤魂野鬼。
白廷安一下跌坐到石凳上,面如死灰。
若說之前老太太害死袁夫人的傳言他有所懷疑,但是司琴現在所說的一件件,一樁樁,他多少都知道一些,這些事情不管哪一條拎出來都夠讓老太太遺臭萬年的了。
比起白廷安二夫人要平靜許多,她現在擔心的不是老太太被休的事,而是老太太最後的下場。
老太太如果真的害死了原夫人,那老爺子肯定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的。
梧桐苑裡,雲織也在跟白狸說着外間的傳聞。
白狸皺眉,爺爺真的将老太太的惡行公諸與衆了,好在姑姑和姑父,還有雨筠一起回了西北,否則姑姑若是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定也會和爺爺一樣難過的吧。
有些擔心老爺子,白狸便去了天羅苑。
天羅苑,長生立在老爺子的房門口。
“爺爺怎麼樣?”
白狸擔憂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長生搖頭。
白狸皺眉,繞過長生就要推門進去,卻被長生攔住。
“大小姐,不好意思,老太爺特意交代不見您。”
白狸聞言,垂下眼眸。
爺爺果然不願見她,如果阿墨在就好了,爺爺或許會願意讓他陪着。
白狸深吸一口氣,擡眸道,“好好照顧爺爺。”
長生點頭。
再次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白狸才轉身離開。
墨雪國,攝政王府。
墨北辰看着手裡的信,眸中閃過濃濃的思念。
墨北辰盯着信紙,呆呆地坐了一個時辰。
“爺……”
星淵試探地輕喚了一聲。
墨北辰終于回神,“什麼事?”
冰冷的聲音有些不悅。
星淵抿了抿唇,垂眸躬身,“皇上您請進宮。”
“不去。”
墨北辰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是。”
仿佛一早知道墨北辰會拒絕,星淵沒有絲毫驚訝地躬身退下。
墨北辰收好信紙,提着筆,又磨了一個時辰,才寫下回信。
翌日一早,白狸就收到了墨北辰的回信。
激動地打開,看到信上的内容,白狸俏臉“騰”地一紅。
整張白紙上就兩個字——想你!
愣愣地看着那兩個字,白狸漸漸紅了眼眶。
思念像瘋長的水草,将她的心緊緊纏住,密不透風。
将紙上的那個兩個字看上幾百遍,白狸才不舍地收起信紙。
白狸起身,心情甚好地給窗台上的小墨草澆了點水。
“小姐。”
雲織急匆匆地進來。
白狸擡眸,“什麼事?”
“又有官差來了,這次擡了個無頭男屍過來,說是三爺。”
雲織說的有些急,語氣裡滿是不敢相信的味道。
白狸皺眉,該來的,總會來,隻是苦了小萱兒。
“去看看。”
不放心白茹萱,白狸放下小墨草便去了東府。
東府松鶴苑裡,擺着一副擔架,擔架上那塊被皿染紅的白布被掀開,一具沒有頭的屍體露了出來。
白廷安一下跌坐到地上,慘白着臉色,眼裡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二夫人也是雙腿發軟,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說這是白廷瑞。”
為首的官差點頭确認道,“是,死者死在煙雨樓,經煙雨樓的雨煙姑娘證實,死者就是白府三爺白廷瑞。”
“啪……”
官差的話音剛落,就聽一聲脆響。
衆人瞬間擡眸,隻見白茹萱立在院門口,呆呆地望着擔架上的無頭屍體,腳下則是一片茶壺點心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