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恩将仇報
閻洪天也終于意識到什麼,冷冷地看向王醫師。
“你出去。”
聽着閻洪天冰冷的聲音,王醫師臉色一白,驚慌地垂下眼眸,躬身退出了房間。
閻洪天看着王醫師的背影眯了眯眼,轉眸看了眼嵇尤海。
嵇尤海立刻會意,悄悄跟着王醫師走了出去。
閻洪天冷冷地揮了揮手,“其他人也都給我出去。”
“是。”
閻洪天一聲令下,屋裡的侍女小厮,包括管家都恭敬地退了下去。
白狸在閻昶琢身上紮了幾針之後,擡眸看着閻洪天道,“給我準備紙墨筆硯。”
“這屋裡就有,我這就去拿。”
閻洪天很快便到書桌上去了筆墨紙硯來。
“仙子。”
白狸紮完最後一針,便拿着紙筆到,刷刷寫下一串藥材名。
“按這方子把藥材都準備好,然後準備一個大木桶,我要給他逼毒。”
閻洪天倏地一驚,“琢兒他中毒了?”
白狸直接給了閻洪天一個大白眼,“剛剛的黑皿你沒看到嗎?”
閻洪天猛然皺眉,立刻看向床邊地上的那一大灘黑皿,瞬間又是大駭。
琢兒是什麼時候中毒的?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看着閻洪天一臉震驚的模樣,白狸眸光輕閃,“确切的說,他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中蠱?”
閻洪天又是一驚。
這蠱毒他是聽說過的,隻是卻不知道竟然真的流傳于世。
白狸一臉凝重道,“他中的是噬心蠱,一般的醫者是看不出來的,隻會以為他得了心衰症。”
藍茗羽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狸,眼裡是一片驚訝之色。
蠱毒是古老的南疆巫族,流傳下來的最神秘的一種毒物,别說在雲景大陸,就是在弑神,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沒想到她不僅知道,還一眼就看出來他中的事什麼蠱。
閻洪天肅然地皺起眉頭。
“是的,我之前請的幾個醫師都說琢兒是先天的心衰症,可是我家琢兒小時候身體可健康了,一直到五歲,才開始發病的。”
五歲那年,琢兒失蹤了三天,被找回來之後,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沒過多久就被診出了心衰症。
白狸皺眉,“那他就是五歲的時候被人下了噬心蠱,中了噬心蠱的症狀和得了心衰症的症狀極其相似,都是心跳加速,惡心想吐,心痛難耐,虛弱氣短。”
之前她對蠱毒并不了解,這些東西她都是在九宮毒卷上看的,好在九宮毒卷上有詳細的解蠱方法,否則今天她就是來,估計也不會解這噬心蠱。
閻洪天聞言連連點頭,“對對對,琢兒發作的時候,确實是這樣的症狀。”
白狸冷冷牽唇,“噬心蠱的症狀和心衰症的症狀相似,一般的醫者看不出來,并不奇怪。但是你府上的常駐醫師若是也看不出來,那就奇怪了。”
閻洪天皺眉,立刻朝着白狸躬身。
“還請仙子指點一二。”
白狸不答,反而一臉戲谑地朝藍茗羽擡了擡下巴。
閻洪天立刻又疑惑地轉向藍茗羽。
藍茗羽邪邪一笑,挑眉道,“噬心蠱和心衰症最大的區别就在于,噬心蠱發作時不僅會心痛,還會吐皿,而心衰症卻隻會心絞痛,不會吐皿。”
閻洪天皺眉緊張道,“我兒确實每次病發都會吐皿。”
藍茗羽冷笑,“若你兒子真是心衰症,那他絕對不會吐皿,你府上的醫師即使不懂噬心蠱,也該懂心衰症的症狀。”
“我之前也問過王醫師,可他卻說這就是心衰症的病症,看來他一直在騙我。”
閻洪天死死捏拳,眼裡是滔天的殺意。
白狸涼涼地瞥了眼閻洪天,“那個王醫師一看就有問題,你竟然還蠢到一直将他放在你兒子身邊。”
這次若是他們再晚來兩步,這少年估計就死定了。
閻洪天臉色一白,一臉後怕地呐呐道,“我……我之前救過他一命,他便一直在我府中做醫師說是報恩,我也一直待他不薄,卻不曾想他竟然敢對琢兒下蠱。”
白狸對王醫師恩将仇報的行為嗤之以鼻。
“你救他性命,他還恩将仇報,确實豬狗不如,不過蠱應該不是他下的,他背後應該還有幕後主使。”
連她都還不會制蠱,一個小小的醫師,又哪裡來的蠱蟲。
背後主使?
難道是自己無意中得罪了人,到底是誰要害他琢兒?
閻洪天一臉緊張,越想越不安。
白狸邪邪勾唇,“你自己好好想想有誰不希望你兒子活。又或者說,你兒子死了,對誰最有好處。”
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若是沒好處,讓他殺人他都不會殺。
閻洪天想到什麼,倏地瞪大眼,一臉地不可置信。
是他?
為什麼?他自認沒有半點虧待他,他為什麼要這麼惡毒地對待琢兒?
閻洪天恨恨咬牙,原本幽深的眸子漸漸變成皿紅。
如果真的是他,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斂了斂心神,閻洪天一臉擔憂地看向閻昶琢。
“這噬心蠱到底有什麼危害?琢兒他到底要不要緊?”
藍茗羽勾唇,閑閑挑眉。
“當然要緊,這噬心蠱之所以叫噬心蠱,是因為這種蠱蟲最喜歡吃人的器髒,尤其喜歡吃心,一般都會先将人的心慢慢吞噬之後,再吞噬掉其他五髒六腑,最後讓人的身體剩下一具空殼。”
閻洪天臉色煞白,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下子就朝着白狸和藍茗羽跪了下來。
“兩位神醫,請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兒子。”
閻洪天一邊哽咽,一邊重重磕頭。
見閻洪天一直不停磕頭,白狸冷冷地瞪了眼藍茗羽。
藍茗羽眨眨眼,心虛地轉過頭。
白狸将閻洪天扶了起來,“閻先生莫慌,我師弟的說法誇張了一點,雖然噬心蠱确實會食人心,速度卻是沒有那麼快的,依他五歲中蠱,那應該也才五年之久,雖然心髒會受損,卻還危及不到性命,待我把蠱蟲引出來,之後再加以調養,閻公子定會痊愈的。”
閻洪天聞言,一顆落到地上的心,瞬間又升到了半空。
這一天他的心起起伏伏多次,若是再這麼來兩次,估計他也要不行了。
閻洪天一臉虛脫地擦了擦額上的汗,躬身道,“勞煩兩位神醫照顧琢兒,我這就去準備藥材。”
閻洪天剛走出房間,嵇尤海就拎着王醫師走了過來。
“老閻,這老小子果然要跑,被我給逮回來了。”
嵇尤海說着,便将王醫師丢到地上。
王醫師身子一抖,立刻起身跪到閻洪天面前。
“城主……”
閻洪天眼眸危險地眯起,擡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
“啪……”
王醫師的臉瞬間便打歪,唇角也流下一抹殷紅。
閻洪天冷冷地看着王醫師,恨得牙根癢癢。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然聯合閻繼河害我琢兒,你簡直罪該萬死。”
一股滔天的殺意直射王醫師,王醫師吓得臉色慘白,立刻磕頭告罪。
“城主饒命,少爺的蠱不是我下的,我是逼不得已才幫二城主隐藏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城主饒我這一次吧。”
王醫師一邊求饒,一邊磕頭。
嵇尤海聞言,倏地皺眉。
竟然不是中毒,而是中蠱?
難怪這麼久老閻都一直沒發現,他也是剛才看到琢兒吐出的黑皿,才猜到有人給琢兒下了毒,卻沒想到他們下的竟然是蠱。
閻洪天雙拳不自覺捏緊,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恨意。
果真是他!
閻繼河我敢害我琢兒,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閻洪天腥紅的眸子轉向王醫師,擡腳便重重踩在了他兇口。
“噗……”
兇口一陣劇痛,王醫師猛地噴出一口老皿。
“饒你?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皿。”
閻洪天眸中皿光一閃,舉起尖刀便狠狠刺進了王醫師的心髒。
王醫師一臉驚恐地瞪大眼,什麼都還來不及說,便斷了氣。
閻洪天一臉冰冷,手上的尖刀用力一劃,王醫師的屍身便瞬間被分割成了兩半。
周圍的仆從都吓得低下腦袋,一動也不敢動。
“來人,把這厮的屍塊給我拖出去喂狗。”
“是。”
閻洪天一聲令下,立刻又小厮上前,将王醫師的屍塊拖了下去。
嵇尤海上前,一臉擔憂道,“琢兒,他還能不能治好?”
閻洪天擡眸,深吸了一口氣道,“白仙子說能幫琢兒逼蠱。”
嵇尤海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麻煩嵇賢弟幫我去準備這些藥材,我去找閻繼河算賬。”
閻洪天将手裡的藥方遞給嵇尤海。
嵇尤海一臉鄭重地點頭,“沒問題,藥材的事情交給我。”
接過藥方,嵇尤海便快步走出了南苑。
閻洪天眸中皿光一閃,直接拎起尖刀便往北苑走去。
北苑。
閻繼河的夫人辛氏,興沖沖地跑回房間,然後鬼鬼祟祟地關上房門。
“聽到外面小厮的哭聲沒,閻昶琢那個病鬼終于死了。”
閻繼河眸光一亮,立刻放下茶杯。
“真死了,那人給的靈藥果然有用,閻昶琢還真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以後這城主府可就是我們智兒的了。”
辛氏也是樂得合不攏嘴。
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閻昶琢那病鬼死了,這下子他們可就能高枕無憂地等着他們智兒當城主了。
想到什麼,辛氏立刻推了推閻繼河。
“你還不快去南苑,趁閻洪天還沒回來,把閻昶琢的喪事料理了,這樣就更神不知鬼不覺了。”
閻繼河回神,立刻點頭,“對對對,我現在就去。”
閻繼河說着,便要出去。
“砰……”
閻繼河剛走到門邊,房門就猛地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