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陳青源,着一件淡青色長袍,腰帶緊束,墨發束冠,雙手輕輕垂于兩側。
緩步走來之際,雖無風起,但衣角微微起伏,驚了在場之人的心。
一雙幽深如潭的眼眸,迸射出肉眼不可看到的寒芒。
陳青源一現身,氣勢磅礴,如利劍沖霄,完全不弱于眼前的楚墨。
所有人瞳孔極速收縮,全身仿佛被瞬間凍結了,難以動彈分毫,臉上出現了各種情緒,令表情顯得格外怪異,不可置信、驚恐萬狀、很是意外、激動不已等等。
“陳......尊上!”
見此,某個老東西欲呼其名,轉而覺得不太合适,馬上改口。
“尊上竟然在此,我等毫無察覺。”
衆人魂驚魄惕。
“廢話,以我們的微末修為,怎麼可能捕捉到尊上的氣息。”
聚攏于此的人,表情一個比一個震駭,身體止不住哆嗦,某些人甚至吓得靈魂出竅。
“咱們待在此地多年,沒有白費。”
能夠看到這等場面,值得了。
這兩位會打起來嗎?
很多人的識海中蹦出了這個問題,既惶恐,又期待。
陳青源與楚墨相見于元初古路的附近,仿佛是兩座看不到頂峰的巨山,衆人則是山腳下毫不起眼的螞蟻,無比崇敬,驚懼至極。
“撲通!”
又有一部分人跪下了,實在是承受不住這份壓力。
跪下的一刹那,這些人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念頭:“跪着挺好的,壓力驟減。”
僅有極個别的頂尖大能還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勢,雖說是站着,但大幅度的彎着腰,身體時不時哆嗦幾下,面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給!”
陳青源取出了兩壺上品靈酒,一壺留給自己,一壺贈給了面前之人。
楚墨的嘴角微微上揚,擡手接住了這壺酒,一縷靈力将封口掀開,嗅了一下。接着,微微仰頭,将酒水一股腦灌入到了嘴裡,甚是豪邁。
“一般。”
喝了一大口,楚墨給出了評價。
“買不起好酒,沒辦法。”
陳青源并不覺得被冒犯了,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酒雖然一般,但人還不錯。”
楚墨的這句話,不是肯定陳青源的人品,而是其實力。在他看來,陳青源是通往大帝之位的唯一對手,比較尊重。
聽到這話,陳青源嘴角笑容的弧度又彎了幾分,與之對視,用着調侃的口吻說道:“别死在裡面了。”
“放心,沒這個可能。”
楚墨的表情雖然冷漠,但語氣比較溫和。
“最好是這樣。”
兩人還沒真正較量過,陳青源可不希望對方死了。否則,那将是一件極大的憾事。
“砰”的一聲脆響,楚墨将手裡空了的酒壺捏成了粉碎。
“哒!”
然後,楚墨不再與陳青源相視,大步走向了元初古路,步伐沉穩,眼神堅定。
對于元初古路,多少有幾分敬畏。
除此之外,元初古路還融合了神階之力,危險程度大大提高。
所謂通神階梯,便是太古神族最為恐怖的登頂之路。
二者相融,萬古未有。
哪怕是擁有着逆天實力的楚墨,亦是要等到跨入了神橋第九步,才敢進去。
畢竟,要是實力差了一絲,一不小心交代在了裡面,那可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追悔莫及。
謹慎小心,并非壞事。
“哒!哒!”
腳步聲如戰鼓震響,令人心驚。
一眨眼,楚墨的身影出現在了元初古路的進出口位置。
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法則之門,兩側立着本應鎮守于通天台的古之界碑。
僅是站在門外,便有一種身心受到壓制的感覺,越往前,越是強烈。
微微停頓了一下,楚墨不再遲疑,一步跨了進去。
他的背影,被在場所有人深深刻印在了腦海之中。
巍峨似山,霸威如海。
這等絕世存在,擱在以前的很多時代,必可橫推一切,舉世無敵。
望着楚墨漸漸深入的身影,陳青源的心裡冒出了幾分急切之意。不過,他很快壓制住了,面無表情,心如止水。
最後關頭,不可急躁。
就算讓楚墨提前一段時間踏入古路,也沒那麼容易走到盡頭,取得證道契機。
禁忌規則的威壓,對楚墨造成不了絲毫影響。
“轟隆!”
古路之内,有黑色雷霆于虛空凝聚而成,向着楚墨狠狠轟去。
楚墨的身體表面有着一道玄光護體,擋住了夾雜着一絲禁忌法則的雷霆之擊。
緊接着,無數條秩序鎖鍊從各個方向湧來,纏繞住了楚墨所在的虛空,欲要将其困住,乃至鎮殺。
對此,楚墨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繼續往前邁出了一腳。
“砰咚!轟隆隆!”
落步之際,空間爆裂。
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束縛而來的秩序鎖鍊,還沒觸碰到楚墨的衣角,便如同豆腐一般稀碎,化為齑粉,徹底消散。
“嘶——”
見此情形,在場大能目瞪口呆,身體不由得狠狠一顫。
此人竟然這般生猛,過于離譜!
猶記得當年的一位古族之長,為求突破準帝之境,鬥膽踏進了古路,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有了對比,衆人才知曉楚墨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他......他不會能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吧!”
“如此恐怖的存在,仿佛憑空出現。”
“他真與巨人族有關系嗎?”
“以巨人族的底蘊,沒道理能無聲無息培養出一尊絕頂強者。”
不少老家夥心生懷疑,卻又沒法證實。
有些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對于巨人族的方式,目前還是得友好一些。
“轟隆隆——”
即便前路被禁忌法則阻攔住了,楚墨依然沒有停下,擡手轟開,十分強勢。
沒多久,衆人便看不到楚墨的影子了。
“唰!”
目睹了楚墨進入元初古路,陳青源留在這兒已無用。一轉身,消失不見。
等到其他人從驚恐的情緒之中掙脫出來,早就尋不到陳青源的蹤迹了。
“尊上呢?”
一些人來回搜尋了數遍,沒有發現。
“好像離開了。”
衆人輕歎一聲。
“今日能親眼看到尊上真容,此行不虛。”
有幾個初入神橋之輩,臉上還殘留着幾分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