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這人挺能裝的
“是。”
宣王的臉色難看至極。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真的瞧上了慧柔,要讓她在府裡住上幾日,再悄無聲息地将她納入後宮嗎?
這怎麼可以?
慧柔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他坐在素輿上,倔強而又不滿地看向佑甯帝:“父皇,不可!”
佑甯帝也被宣王此舉激起了占有欲。
他是皇帝,不過想要一個女人罷了,能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警告地看了宣王一眼,冷了臉色:“承稷,你醉了。”
李承稷神色一僵,立刻意識到父皇的不滿,哪怕心裡再氣怒,也再不敢多說一句。
......舌頭已經無法動彈,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曹公公默默地松了口氣,這才戰戰兢兢地接過佑甯帝的外裳,心想着老天爺今日可都是些什麼事啊!
......這榮國公府真是夠髒的。
但他臉上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将外裳送到周慧柔跟前,低聲道:“姑娘,皇上憐惜,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借公公吉言,”周慧柔接過佑甯帝的外裳,披在身上,盈盈一拜:“謝皇上恩典。”
佑甯帝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拜倒的樣子,不由地笑了一聲,随意地擺了擺手。
曹公公忙道:“起駕回宮!”
宣王一直死死盯着佑甯帝離開的背影,可心頭難掩的怒氣,到底讓他氣紅了眼。
他手指微微發抖,抓起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辛辣的液體甫一入喉,卻将兇口的壓抑的怒火又點燃了幾分。
而榮國公府衆人皆是松了口氣,甚至難掩喜色的模樣。
蕭景瑤忙将裹了衣裳的周慧柔給帶下去,周庭赫又站出來,舉起酒杯向大殿中的賓客說些好聽話,請大家接着飲酒作樂。
中間的台子上很快又有舞姬上來表演。
姜令芷扯了扯唇角,啧了一聲,這榮國公嘗到了靠嫁女兒往上爬的甜頭,還真是毫無下限。
......就跟楚家的女兒一樣。
如此想着,她回頭看了眼楚蘭君。
楚蘭君這會兒已經意識迷離了。
姜令芷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表妹,你還好嗎?”
楚蘭君哪怕已經快昏過去了,但一聽見姜令芷的聲音,還是立刻便下意識地求饒:“......表姐,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方才姜令芷給她灌了一杯酒之後,她就有些手腳發軟,意識模糊。
而姜令芷還威脅要将那一整壺的酒給她灌下去,楚蘭君頓時吓破了膽,她不過是有些攀高枝的賊心而已,哪見過這架勢?
再之後,大殿中便陷入一片烏黑。
她怕死了姜令芷會趁機弄死她,立刻就掐着大腿保持清醒,強撐着将自己和宣王的合作謀劃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隻是隐約記得,姜令芷到底還算是有點人性,沒有将那一壺下了迷藥的酒給她灌下去。
......這麼好的東西,當然不會再讓她喝了,這壺酒現在正在宣王桌上擺着呢。
方才大殿中烏黑一片,賓客們都在看舞姬。
但孟白可沒閑着。
她照着姜令芷的吩咐,拎起楚蘭君的酒壺,施展輕功,踩着那鳥籠頂端,飛到男賓席面上,趁機換了宣王的酒。
再找到姜浔提醒他别亂喝酒,然後再不動聲色地回到女眷的席面上,順手把楚氏也敲暈過去。
幹完這一切,她悄無聲息地回到姜令芷,氣息都不帶亂一下的。
随後佑甯帝吐皿,大殿又恢複一片明亮。
......再之後,便是榮國公府搭的戲台。
如今,宣王怒火洶湧,郁悶透頂,正借酒消愁,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裡灌。
哪還有一開始的張狂得意?
姜令芷微微一笑,摸着楚蘭君的臉:“你說說你,生得這般貌美,若是想攀高枝,其實宣王爺也是個很不錯的人選啊。”
“......唔,”楚蘭君蹙了蹙眉,想說什麼,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姜令芷還想說什麼,就聽到對面男賓席面那邊突遭變故,有人尖叫了一聲,而後衆人都圍了過去。
孟白眼力好,一眼就看見,似乎是宣王喝多了,從素輿上滑了下來,本就沒長好的傷腿重重砸在地上......
隻是宣王堅強,都傷成這樣了,還是一聲都沒坑。
她向姜令芷禀報完,姜令芷啧了一聲,道:“機會來了,你去,跟牧大夫帶句話,就說,宣王傷得重,得挪去偏廳醫治。”
孟白點點頭:“是。”
孟白一走,姜令芷立刻便将楚蘭君架起來,扶着她出門往上陽樓的偏廳去。
這會兒這大殿中一片混亂,倒沒什麼人注意到她。
而男賓這邊,在榮國公的催促下,牧大夫已經拎起藥箱開始幹活了。
他一把扯開宣王的褲腿,發現那碎骨都頂破肉皮了,頓時眉心蹙緊:“王爺,您這腿,不妙啊!”
等了半晌,卻沒聽到宣王說話,一擡頭,才瞧見,宣王已經臉色發白,滿頭冷汗。
卻還是一聲不吭。
牧大夫心想着,這人挺能裝的。
方才在那前院的偏殿裡,不過捏他一下,他就疼得要死要活的,現在都這樣了,還裝什麼英雄漢!
宣王:“......”
能喊出聲的話本王早喊了!
腫脹的舌頭已經占滿他整個口腔,不僅讓他說不出一句話,甚至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孟白不動聲色似擠進人群,蹲在牧大夫身邊,悄悄将姜令芷交代的話帶到。
牧大夫古怪地看了孟白一眼,說的這不是廢話嗎?這有什麼好交代的?
人都傷成這樣了,當然得挪去偏廳醫治啊!
好巧不巧的榮國公開口問道:“牧大夫,王爺這傷?”
牧大夫神色沉重:“傷得很重,叫下人去拆塊門闆,将王爺擡到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