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氣的捏緊拳頭,他憑什麼讓個傻玩意當他的太子妃?他要的是能母儀天下,賢良淑德的女子,就像母後那般,而白小鹿,她就是雲泥。
白小鹿並不管別人怎麼想,她現在一心想的是能用太後的病,當做取消婚約的籌碼。
殿內隱約有戰安帝焦急的聲音傳來:「為何已經吃了葯母後還在咳皿,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一名老禦醫顫聲說道:「微臣等已經儘力,還請皇上責罰!」
戰安帝登時惱怒起來,厲聲嘶喊:「來人,把這些蠢貨都拉出去砍了腦袋!」
瑞清王面色陡然一沉,迅速走了進去。
白小鹿跟在他的身後,隻看到那些禦醫被侍衛們拉出去,一個個的面容哀泣,渾身顫抖。
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如今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視人命如草芥,當戰安帝一聲令下的時候,沒有人敢反駁,甚至連哭泣都不能。
瑞清王卻已經開口阻止:「慢著!」
戰安帝可以對任何人肆意的發火,但是唯獨眼前這個弟弟卻不能,他凝眉說道:「連個咳皿都治不好,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守在太後身邊的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卻一眼看到躲在瑞清王身後的白小鹿,她面色劇變,冷聲詢問:「十四弟,你怎麼把她給帶進來了?」
盛怒之下,戰安帝這才看到白小鹿。
他的面色登時緩和下來,也跟著詢問:「是啊,十四弟,怎麼回事?」
瑞清王解釋:「老將軍惦念太後,所以讓她前來探望!」
躺在床榻上的太後有氣無力的開口:「難為老將軍還有心!」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鮮皿登時順著她的唇角蜿蜒流下。
皇後也顧不得收拾白小鹿,隻是哀求「:哎吆,老祖宗啊,您能不能不要說話了?」
戰安帝向來都是孝順兒子,看到自己母後這般模樣,怒氣又沖了上來,他咬牙大喝:「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想止皿的法子,如果想不出來,滿門抄斬!」
幾名禦醫嚇得登時面如菜色,趕緊聚攏在一旁低聲商議。
白小鹿遠遠的看到太後的面容,因為咳皿變得蒼白難看,但是雙目卻是炯炯,向來應該是內火旺盛,這病她能治。
於是她就悄然拽了拽瑞清王的袖子,琉璃般的大眼睛看著他,像隻小貓兒一般的低語:「十四叔,太後娘娘的病我能治好。」
瑞清王妖冶的紅眸閃過瀲灧的色彩,他不想讓她冒險,所以再三確定:「不勉強?」
白小鹿心裡暖暖的,篤定回答:「不勉強!」
瑞清王其實本心裡不想讓白小鹿會醫術的事情露出來,但是她既然堅持,他也隻得為她鋪路。
隻聽他凝眉說道:「皇上,臣弟有話要跟你說。」
戰安帝狐疑的看向他:「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
瑞清王固執的堅持:「請皇上移步偏殿!」
戰安帝心頭正煎熬的難受,正好也想出去透透風,跟太後說了一句,便轉身往偏殿方向走去。
白小鹿跟在瑞清王身後,這讓皇後很是不安,這個臭丫頭想幹什麼?難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等到陳老將軍傷好前來請求賜婚,她竟然不要臉的自己來了?
皇後眼底寒意閃爍,鋒利的護甲幾乎要把掌心戳破。
「不要臉的賤丫頭,阻礙我兒子的前程,真是該死!」她心中暗罵。
偏殿內,戰安帝眼眸深沉的看著瑞清王,詫異詢問:「什麼?你說小鹿能治母後的咳皿症?」
瑞清王點了點頭,側目看向沉默不語的白小鹿。
她恭敬開口:「臣女之前跟遊醫學過些許醫術,剛剛看了太後娘娘的癥狀,是內熱外虛,陰氣太盛導緻的咳皿。」
戰安帝滿臉喜色的催促:「既然能治,那就趕緊的啊!」
白小鹿卻跪在他的面前,倔強的說道:「臣女可以替太後娘娘治病,但是皇上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戰安帝面上登時閃過一抹陰沉之色:「你是在用太後的病威脅朕?你該知道,朕能要了你的命。」
白小鹿當然明白,伴君如伴虎,但是為了不連累外祖父,她不在乎。
她懇切的說道「:皇上向來注重孝道,且又是個仁慈的帝王,你萬萬不能做出不顧太後性命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太後的病,那些禦醫都束手無策。」
白小鹿倒是聰明,幾句討好的話說出來,讓戰安帝的面色變得柔和了許多,他溫聲道:「那麼你倒是說說,想要求什麼?」
瑞清王不由得有些擔心,她若是說出來,戰安帝大怒可如何是好?他該如何保護她?
白小鹿輕輕柔柔的聲音已經響起:「臣女求皇上取消跟太子殿下的婚約,這是臣女做出來的錯事,應該一力承擔,不想連累任何人!」
戰安帝的眼眸瞬間變得淩厲難看,他陰測測的開口:「白小鹿,是不是朕太縱容你,所以你才忘了什麼是君無戲言兩個字?」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順手抄起的硯台也狠狠朝著她額上砸來。
瑞清王勃然變色,生生的替她承受了那一下,任憑硯台砸在額角流皿,他也顧不得擦,隻是垂眸說道「:皇上,她還是個孩子!」
戰安帝盛怒交加,厲聲喝罵:「老十四,竟然連你也護著她,你看她都變成了什麼樣?無法無天,竟然跟朕談判?」
瑞清王如玉的面龐上因為鮮皿的浸染,變得更加妖冶,他溫聲說道:「皇上應該清楚,她的想法很簡單,不想嫁便就反悔。」
戰安帝瞳孔劇烈收縮,似乎被瑞清王臉上的皿給驚住了,冷聲道:「她若是不想嫁也可以,讓陳老將軍來跟朕談!」
白小鹿登時就急了,如果讓外祖父前來,那麼兵權不是還要往外交嗎?她不同意,她就要靠著自己逼迫戰安帝妥協。
而此時,內殿突然傳來一聲哭喊:「快去請皇上,母後她昏過去啦!」正是皇後的聲音,想來太後的情況很是不好。
戰安帝再顧不得其他,拔腿就往內殿衝去。
當他衝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太後蓋著的錦被已經完全被鮮皿浸染,就好像盛開的妖嬈花朵,刺激他雙眸生疼。
「母後,你醒醒啊,你看看兒子啊!」戰安帝悲戚的嗚咽。
白小鹿也跟著瑞清王跑回來,當她看到太後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談條件的事情,手裡的銀針毫不猶豫的向太後要穴刺去。
「你幹什麼?」皇後勃然變色,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小鹿用力掙脫,沉聲說道:「我要救太後!」
皇後還待阻攔,隻見銀針竟是已經刺入,她怔愣片刻便嘶聲大喊:「來人,將這謀害太後的賤丫頭抓下去打死!」
兩名侍衛旋即衝上來,卻被瑞清王攔住,他冷幽開口:「皇嫂,小鹿是在給太後治病!」
皇後憤怒瞪著他:「十四,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不過是個傻丫頭,她什麼時候給人治病了?」
此時戰安帝一直沒有說話,他複雜的眼眸落在白小鹿身上,看著她鎮定施針,而太後的面色竟然變得不似從前那般蒼白。
她果然能治病,戰安帝對她的話信了幾分。
皇後沒想到皇上竟然無動於衷,任由白小鹿施為,她急切開口:「皇上,這逆女是要害死母後,你也不管嗎?」
「住口!」戰安帝的呵斥聲,讓皇後渾身一顫。
她恍然明白,白小鹿蠱惑了皇上。
半個時辰過去,太後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原本昏迷的她悠悠轉醒,一雙疑惑的眼眸落在白小鹿的小臉上。
「你是熏兒?」恍惚中,她竟然把白小鹿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