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隨大夫前去,保護大夫安全,以防這賊子暴起傷人。」元開林吩咐兩名捕快。
「是!」兩名捕快應了,架起陸崇團隨大夫去專用的房間進行診斷。
「哦哦,爹爹帶我去玩兒咯!」陸崇團像個小孩兒一樣一蹦一跳,開心的跟著去了。
元開林在堂前坐著,一邊思索陸崇團這事是真是假,一邊等待著下面回稟結果。
忽然門前差人來報:「大人,閔成子的轎子到了!」
「什麼?」元開林站起身,一邊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一邊吩咐:「速速準備迎接!」
「是!」下面答應道。
在民間蠱師神秘莫測,百姓對蠱師談虎色變,可對權貴階層來說,蠱師並不陌生,閔成子便是以道士身份,行走於世俗之中的蠱師。
元開林知道閔成子是一位大蠱師的嫡傳徒孫,不敢擺官員的架子,親自迎出門外,見閔成子進門,趕緊上前行禮請安。
「給您請安了!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免了。」閔成子擺了擺手,徑直往裡面走。
陸崇團之前吹噓的厲害,自家師祖都受了矇騙,結果一戰便將海神信徒折損大半,就算沒死的,也被嚇破了膽,放棄了海神信仰。
若在平時,隻需施展些許手段,便能再度聚攏一批信徒,可如今葉天在沿海站穩了腳跟,哄睡了所有海神像,海神已經成了個笑話。
這種被成功洗腦的信徒損失一個便少一個,對園聖仙來說,這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貪婪的園聖仙自然不會放過陸崇團,閔成子這次前來,便是除掉他。
閔成子當初可是親自率領信徒對磐石營發起衝鋒的,躲在人群後面,閔成子躲過了火槍卻躲不過騎炮,差點被炮彈打死的閔成子心中對陸崇團也滿是怨恨。
今日閔成子必死,可自己絕不能讓他輕鬆死去。
「您親自前來,我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元開林的吹捧之詞不斷,「不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麼事,還勞您大駕。有事您吩咐下面通傳一聲就是了。」
「我聽手下說,你的兩個捕快在街上抓到了陸崇團。」閔成子坐在堂中間,問元開林。
「果然什麼事也瞞不過您,正叫大夫查看著呢。」元開林恭恭敬敬地回答。
「哦?為何叫大夫?」閔成子不解。
「呃……此人看起來有點……」元開林斟酌著用詞,「有點瘋癲之狀。」
「是嗎?」閔成子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問:「那現在如何了?」
「來人!」元開林不敢冒然回答,吩咐差人:「傳大夫過來。」
片刻,大夫走進來,進門就說:「大人,我正查驗……」
不想擡頭看見閔成子,撲通一聲跪倒,規規矩矩:「給您請安!」
「起來吧!」閔成子喝著茶,看也沒看大夫一眼。「我問你,陸崇團查驗得如何了?可有結果?」
「回您話。」大夫老老實實跪著,回答道:「經小人初步查驗,此人應是受到外力驚嚇,產生了極大的恐懼。或者是由藥物滲透,導緻的神思不清……」
「直接說結果!」閔成子不耐煩聽大夫嘮叨。
「是!」大夫嚇得趴在地上,「簡單說,依小人看,此人瘋了。」
「當真?」閔成子居高臨下看著大夫。
「小人初步查驗,是如此。」大夫受不住威壓,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但還是著重強調了「初步查驗」四個字。
閔成子親自檢查了一下陸崇團,確定他沒被人下蠱後才點了點頭。
「那可有得治嗎?」閔成子又問。
「小人不敢說。」大夫渾身發抖。
「說!」
「此人乃精神混亂之症,並非身體疾病有葯可醫。也許片刻就好,也許至死不愈。小人醫術不精,閱歷有限,不敢斷言。請您治罪,另請高明吧!」大夫先行請罪。
閔成子沉默了片刻,對大夫說:「你先下去吧!」
「是!」大夫如蒙大赦,急忙退出門去。
「將陸崇團帶上來,我親自看一下。」閔成子直接吩咐差人。
「這不好吧?」元開林有些擔憂地對閔成子說,「此人已然瘋癲,如果控制不住傷了您可如何是好?」
「無妨。」閔成子不以為意。「我心裡有數。」
差人們依言將陸崇團帶了回來,但是陸崇團被帶來帶去,似乎有些煩躁。
被帶進來時正在怒罵:「我乃天神下凡,現在玉帝要叫我回天上去了!你們這些凡人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讓我心煩!」
「爾等螻蟻,命你們速速從我眼前消失!不然等我回去,召集十萬天兵天將,下界將你們盡數殺光!」
「陸崇團,你可還認得我嗎?」閔成子撥開欲保護他的差人,站在陸崇團面前問陸崇團。
陸崇團進門,被閔成子一叫,愣了一下。
「爹爹!」陸崇團流著口水往閔成子身上撲。旁邊的差人趕緊將陸崇團拉開。
因差人阻攔沒有撲到閔成子的陸崇團掙紮哭鬧:「你們放開我,我要找爹爹!」
閔成子並不在意滿身臟污的陸崇團有沒有碰到他,繼續對陸崇團說:「我是閔成子。」
「放開我!」孩子氣的陸崇團終於跺腳掙脫差人的拉扯,隻對著閔成子:「爹爹,我要抱抱!」
「陸崇團乖,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抱你。」閔成子死死盯著陸崇團的眼睛,「你還記得你那個相好的是怎麼死的嗎?」
「哇!」陸崇團突然坐在地上,張嘴乾嚎,哭得愈發的厲害,打起滾來。滾著滾著,沒了聲息,不動了。
差人趕緊上去查看,還沒等到跟前,陸崇團騰的一下直挺挺坐起來,目光獃滯。張口說道:「我的十萬天兵天將已經下凡,即將將爾等螻蟻盡數湮滅。」
說罷陸崇團手舞足蹈起來,彷彿手中握著什麼武器一般,與空氣搏鬥起來,口中嘿哈有聲。
「陸崇團,你手下的兄弟們已經盡數問斬了。就在今天中午。」閔成子專挑陸崇團的痛處說。「我好像還在刑場看見了你母親,她好像在尋找那裡面有沒有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