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被詛咒的柿子 二更
謝延風從荷花池中爬上來,獻寶似的將醜東西往容曉跟前一遞,容曉嫌惡得後退幾步,「世子,這是什麼東西?」
這醜東西一直在呱呱亂叫,似乎很嫌棄謝延風的觸碰。偏謝延風還一直愛憐地摸著它的頭,「乖寶是本世子上次去苗疆請容先生前來解毒時,在大山裡的一個沼澤裡發現的。容兄弟,你不覺得乖寶它很可愛嗎?隻可惜自從小時候本世子養了一條蛇把父王身邊一個得寵的近侍給咬傷了之後,父王就再也不準本世子養這些東西了。所以本世子才會一直將乖寶藏在王宮的荷花池中。如今父王既然讓楚兄在王宮中住下,本世子也可以將乖寶託付給容兄弟了。」
容曉無語,從毒蜘蛛,到蛇,再到這蛤蟆不是蛤蟆,魚不像魚可能還帶毒的醜東西,這謝延風是有毒物癖麼?怪說不得他一直要費盡心思讓容四收他為徒。
她乾笑道:「它既然是殿下的乖寶,容某恐怕沒有能力照顧它,有負世子所託。」
更多的是她怕因這醜東西長得太噁心了,會忍不住直接一腳踩死。
謝延風道:「乖寶性格傲得很,很討厭與人接觸。本世子調教了它許久,它才肯勉強接觸本世子。但容兄弟不同了,容兄弟是毒醫之子,這些帶毒的寶貝一看到容兄弟肯定都覺得異常親近的。容兄弟也不用照看乖寶多久,等本世子的世子府挖好了水池子,就可以將乖寶接回來了。」
容曉再次驚嘆謝延風異常的腦迴路,還沒開口拒絕他,就聽不遠處有人驚呼道:「小世子,你怎麼又跑到水邊去了?你是不能碰水的啊!」
謝延風哼了一聲,「大驚小怪,無稽之談,本世子日日都要沐浴洗漱,日日都要喝水,還不是好好活到了現在。」
說著他直接把那醜東西往容曉懷裡一塞,「被那老太婆抓到本世子來到這池水邊,她定又要在父王面前嘮叨個沒完。本世子先行撤了,乖寶就拜託你了容兄弟。」
容曉還來不及說話,這小子就一溜煙跑了,看來他的輕功還練得不錯。
再看硬被塞進她懷裡的那隻醜東西,觸感又冰涼又滑溜溜的,跟蛇一般瘮人。這醜東西在容曉懷裡掙紮得更厲害,還呱呱叫著張開了嘴,容曉才看到它還長著一排鋒利的獠牙,先不說有毒無毒,被這一排獠牙咬上一口。也要咬掉半兩肉吧。
但容曉先和狼王小雪朝夕相處,還收服了一個兇神惡煞的狼人小黑,所以對這一隻長得隻跟一條魚般大小的醜東西,她表現得比它還要兇狠的恐嚇道:「安靜一點!再亂叫我就把你開膛破肚熬魚湯!」
這醜東西竟然還是通人性的,被容曉一吼,就立馬安靜了下來,嘴巴也閉上了,兩隻暴露在外面的眼睛一鼓一鼓的,還是怎麼看都覺得醜。
見它被自己嚇到,容曉就不打算把它扔進荷花池裡,正準備帶回去讓見多識廣的南宮楚瞧瞧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誰想才走兩步,迎面就撞上一個老婦。這老婦起碼有七十了,身形微胖,雖然臉上爬滿了皺紋,但一雙眼睛卻鷹一般炯炯有神。看她的裝扮,應該是王宮裡的老宮女。
老宮女看到容曉,就警覺得瞪著她那雙銳利的眼睛,「你是漢人?為何會來到南詔王宮,世子呢?」
容曉早已將醜東西藏了起來,看老宮女周身散發出來的威嚴氣派,想來她也是個在南詔王宮中地位頗高的人物,難怪謝延風看到她溜得比兔子還要快。
容曉答道:「在下是南詔王爺請來王宮做客的,因夜色好便來這荷花池邊散步,並沒有看到世子。」
南詔國雖然早已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但南詔王不知是不是因為大胤皇帝的關係,一直沒有登基稱帝,所以世人對他的敬稱還是與一般的藩王無異。
老宮女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老身眼花了,為了小世子,老身應該去建議王爺和王妃,不僅不準在世子府挖建水池,還應該把王宮中的所有水池都填了。」
容曉忍不住到:「好的精緻本就將就山水得宜,若是把這些水池都填了,王宮的景緻恐怕會差好多吧。」
老宮女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言,是景緻重要還是小世子的性命更重要?」
她說完就氣匆匆得走了。容曉摸摸鼻子,謝延風這個南詔國小世子,難道還有著跟睡美人一樣從出生起就被人詛咒的命運?
捧著那團醜東西回房,南宮楚一眼就看到了,「你手上的這是什麼?」
容曉看到屋內有一個作為觀賞用的金魚缸,裡面還有幾條漂亮的小金魚。這醜東西雖然長著蛤蟆頭,但是魚身,應該不能離開水太久。容曉把它扔進魚缸裡,果然見它在水裡暢快的遊起來,隻是它還張開了猙獰的大口,那幾條可憐的金魚瞬間都被它吞進了腹中。
南宮楚在魚缸前瞧了片刻,「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蛙魚?」
容曉就知道見多識廣的南宮楚一定知道這醜東西是啥玩意,一下崇拜得問道道:「蛙魚是什麼?」
南宮楚道:「我也是小時候跟著莫老學武時聽他提過。三十年前,在江湖中出現了一個自稱為毒神的人物。此人對毒物的迷戀幾乎到了癡狂的地步。他一生都在追求尋找出世界上最毒的毒物,所以他經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讓兩條同樣有著劇毒的毒蛇互咬,或者找來有毒的水母一口吞下毒章魚。但他後來發現世界上毒物實在是太多,他很難找到最毒的毒物出來。於是他就有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就是讓兩條不同品種之間的毒物進行交配,產下的怪物自然就同時融合了兩種毒物的毒性。所以當時就出現了許多蛇身魚頭,或者蛇頭魚身等等奇形怪狀的怪物,甚至長著八隻腳的蠍子,長著翅膀的蜈蚣。依我看,這蛙魚應該就是有毒的青蛙和魚交配而成的。」
想著自己抱著這蛙魚一路回來,自己竟然沒有被毒死,容曉呼出一口氣,但又想到一個問題,「魚跟青蛙為何會心甘情願的去交配?這魚不會嫌青蛙醜麼?」
南宮楚默了默,不知道她為何會問出這麼一個少兒不宜的問題,隻能淡淡道:「也許,毒神對這些毒物用了春藥,它們就分不清美醜了。」
容曉:「…」
想著養著這樣一個毒物在魚缸裡,恐怕晚上睡覺都睡得不安生,容曉道:「那我們把這條蛙魚殺了吧,以免它毒到別人。」
那本來吃飽了的醜東西聽到容曉說要殺它,直接嚇的整隻都縮進了水裡。想來真是通人性的。
南宮楚道:「等等,莫老說過,當年毒神培養的這些不倫不類的動物雖然厲害,但由於違反了動物的自然天性,這些毒物往往出生不到一年就死了,連毒神自己,最後也被自己養的毒物給咬死。想不到幾十年過去,這蛙魚竟還會出現在苗疆。若是這蛙魚在苗疆的沼澤裡不止一條,我們也許就可以用它們來對付聖衣教的皿蠱了。」
容曉雖沒去過苗疆,但也聽人說過,那裡有一片綿延起伏的十萬大山,到處都是毒蟲毒蛇。十萬大山前面還有一片大沼澤,沼澤裡不僅有瘴氣,而且不管是人或者動物,隻要一不小心踏進那沼澤裡,下面就像有無數雙手,一直拉著你往下掉。所以那片沼澤,又被人稱為吃人的沼澤。
看南宮楚這架勢,他竟還有去那個恐怖詭異的地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