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6章 大婚二三事(番外2)
阮傾妘點點頭。
但下意識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是不是貼的太近了?平常雖然他有空就會跟在她身邊但鮮少有這麼直白的貼近過來的。
……
「你們能離我遠點嗎?」火堆前。
圍著正咕咚咕咚冒泡的一鍋肉湯,元辛碎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在他左手邊,是幫他捧著碗的辣辣,往常隻會粘著殷念的辣辣,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開始粘著她。
右手邊,是小半翅正打算替他撈肉塊,但是撈的一塌糊塗,這孩子白長了一張看起來分外聰明的臉蛋,其實做事情總是笨笨的。
蝸蝸在一旁沉默不語。
百變猶豫自己是和蝸蝸一樣坐在一旁不說話,還是加入辣辣她們,觀察了一下沒心沒肺的姐妹兩個,再看看面色黑沉的元辛碎,百變還是死決定不加入她們了。
「為什麼?」辣辣反倒是貼的更緊了點,完全沒感覺到元辛碎的低沉氣壓,還有頻頻往廚房那邊看,因為殷念還沒出來有些焦急起來的心情,「主人說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
元辛碎:「……」
他眉眼抽動了兩下,硬邦邦道:「我不需要你們照顧。」
辣辣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
這和主人說的不一樣啊!
辣辣直接放下了碗。
噠噠噠跑去找在廚房探頭探腦的殷念,殷念還不知道外面情況呢,見辣辣跑過來眼睛頓時一亮,這不是想什麼來什麼嗎?
「主人。」
還不等辣辣說話。
殷念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追問:「怎麼樣?他說什麼了!有沒有很開心!」殷念覺得自己這主意隻能說很天才了。
辣辣搖頭:「他說讓我們離他遠一點。」
殷念:「……」
啊?
難道是方式不對?
可那些人不是說讓自己的靈獸貼身保護,那也是很寵的體現嗎?大家看熱鬧的時候不都挺起勁兒的?就連她也覺得挺拉風的!
是她還不夠寵?
人家才一個靈獸。
她這邊可是四個。
而且還是四個神獸!怎麼看排面都比人家要大吧?
「我覺得可能還是方式不對,最好的方式就是展現我對他的保護力!」殷念開始反思,總結失敗的原因。
「比如陷入什麼小危機的時候……」殷念說著說著又有點鬱悶了。
那蟲族也已經死光了啊。
連半隻都沒留下呢,早知道留個半隻用用了,但半隻也不夠睡睡一隻手打的。
這可真是愁……唉!
她脖子一涼。
一隻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頸,熟悉的氣息籠罩了下來。
元辛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身後,還一把抓住了她。
元辛碎看了看端著碗,故意遲遲不離開廚房的殷念。
再看看故意被她叫過來做一些莫名其妙事情的辣辣。
還有今天殷念對他的隱瞞。
元辛碎本就隻是死死壓抑著的怒火一點點的躥出來。
但更多的是委屈。
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念念。」
元辛碎將人往自己面前一拉,甚至有點控制不住力道,將殷念拉的往前跌了一步。
鼻樑撞在他的兇膛上。
元辛碎看了辣辣一眼。
空間法則瞬間撕出一道細口,再一眨眼,兩人就出現在後山的一處溫泉池中。
殷念很喜歡這個溫泉池。
沒有了崽子們的幹擾,這裡也很安靜。
元辛碎甚至又布下好幾層的結界。
才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殷念,聲音僵硬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殷念已經緊張的大腦都有些發燙。
「我怎麼對你了?」
「睡睡,我覺得是你想多了。」
「你讓辣辣它們坐我身邊,你,以前都是你坐我身邊的。」
「還有,你今天出門到底去幹什麼了?」
娘勒!
殷念都想擡手擦汗了。
她就是想求個親嘛,但是啥都沒準備好,不好意思說也不能讓元辛碎提前知道啊。
就在殷念絞盡腦汁想怎麼岔開話題的時候。
元辛碎臉色先白了。
他太了解殷念這種想隱瞞什麼的樣子了。
「你……你是不是?」
殷念心臟怦怦跳,她覺得元辛碎可能猜到了。
元辛碎用力的握住了殷念的肩膀。
聲音都有些發抖。
「你是不是對我,有點膩了?」
殷念:「???」
「你說什麼?」殷念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做了什麼才讓睡睡有這種錯覺?
可元辛碎顯然已經心亂了,他將人困在自己懷中。
執拗的想要一個回答。
殷念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伸出手,順著他頭髮縫隙將手指慢慢探入,在他的脖頸處安撫性的拍了兩下,「沒事的,睡睡,是你想多了。」
要是有經驗的老夫妻在這兒。
那麼一定會有人一臉驚恐的告訴殷念,這種話在這種情況下是萬萬不能說的。
可殷念並不知道。
所以也不知道這樣一句話下去,原本已經眸色複雜神經緊繃的元辛碎,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
什麼叫他想多了呢?
他拉著殷念的手,稍一用力,兩人就跌進了溫泉池之中。
池水溫熱,濺在殷念的身上,也融進了殷念的眼睛裡。
她冷不丁被拽下來。
嗆了一口水進去,眼睛都沒有睜開,唇上一痛。
她被壓在池邊,原以為後背會抵到粗糲的石頭,卻不想有元辛碎的手先墊了一下,他一隻手攬著殷念的腰。
掌心熾熱,比溫泉水還要熱。
一下就鑽進了殷念的骨縫之中。
她被親的微微往後仰。
鼻腔間聞到了鮮花的香氣。
她們兩人很快就被層層疊疊的黑花淹沒。
親的有些久,還越來越用力,殷念甚至聞到了皿腥味兒。
她一隻手拽住了元辛碎的頭髮,將他用力的往後一拉。
元辛碎被迫後仰。
眼睫一片濕淋淋,眼尾也染著薄紅。
大概是因為憤怒和委屈,眉眼看起來都比平時生動了不少。
殷念伸出一隻手摺斷了旁邊有些遮擋視線的黑花。
元辛碎唇上殷紅一片,殷念伸出舌尖舔了舔,一片刺痛。
嘶!
他咬的可真用力。
殷念有些生氣了,不過面前活色生香的,又有點生不起氣來。
「你做什麼?」最後隻是沒什麼攻擊力的抱怨,「咬我做什麼?」
元辛碎眼底一片陰鬱。
殷念鬆開了手。
他反倒是兩隻手都抱住了人家的腰,將殷念直接拖了過來。
「和我一起住在這裡不好嗎?」
元辛碎似乎是考慮要不要壓著,但壓不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你就這麼待不住?」
「還是說,天天看著我?膩了?」
「第一學院的那些學生,看見你去一定很高興吧,他們會圍著你嘰嘰喳喳。」元辛碎眸光冷沉,彎唇露出一個銳氣懾人的笑容。
「還有畫萱,你不是過兩天就要去看她一次?」
「和我住在這裡無聊?」
殷念眼看著他古怪的想法發散的越來越離譜。
黑花還被掐在殷念的掌心。
散發出一種成熟的勾人香味,很明顯不是黑花本身的氣味。
元辛碎的眼瞳彷彿變成了黑曜石,又像是半透的旋渦,精神力開始圍著殷念一圈圈的打轉。
精神力就和一雙雙的手一樣,輕盈的落在她身上各處。
都到了這一步了。
要是殷念還不清楚元辛碎想做什麼她就是傻子了。
「你都沒試過,怎麼就膩了?」
元辛碎握住她的手。
溫泉的水流自兩人指尖縫隙中流出去,元辛碎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
很快就將自己的下巴輕輕搭在殷念的肩膀上。
殷念的兩隻手同樣被他帶著摁在了她的腰身上。
殷念非常明顯的感覺到。
很燙。
還有元辛碎強烈的不安感。
她曾經想,應該給元辛碎非常大的排場,無數精妙絕倫的設計出的成婚方式。
昭告天地。
卻忘記了。
現在她就是天地。
她和元辛碎彼此之間沒有秘密。
或許曾經她有一點小秘密,還會騙他。
可現在確實是沒有了。
當她展現出想要將這一切『收回來』的意思時,元辛碎會不安是當然的事情。
成婚,真的會讓他的不安消除嗎?
殷念覺得,不會的。
不然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反目成仇,同床異夢的夫妻?
能消除不安的,隻有濃烈到彼此雙方都無比確認的愛意。
她自獻祭後醒過來,花了很多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她想給的,未必是現在的元辛碎想要的。
想到這裡,她乾脆用兩隻手絞緊了元辛碎緊繃的腰身,低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輕聲嘆息,「我沒有不喜歡你。」
「也沒有膩了你。」
元辛碎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似乎用說的並不能緩解他心中的不安,他甚至有些不信。
「我很喜歡你。」
她兩隻手捧住了他的臉,「你不是知道的嗎?」
「我們精神力同融。」
「你聽聽我的精神力在說什麼?」
「我的精神力是不是每一顆都叫囂著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鋪天蓋地的黑花長勢終於慢了下來。
她身體力行的讓元辛碎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黑花不再不安的瘋狂生長,而是似蛇如蛟一樣,慢慢纏繞上殷念的手臂和腳腕,一點點往上攀磨。
她一隻手慢慢安撫般的撫摸他的頸後。
另一隻手則是慢悠悠的解開了元辛碎的衣帶。
水流聲滴滴答答。
黑花散發出熟透了的香氣。
銀月高懸於天空之上,水面不斷漾開波紋,將天空上的銀色彎月攪的支離破碎。
水波時而快。
時而慢。
黑花最終開始將整個池子都侵佔了。
花開滿池。
崽子們圍著火堆睡的攤開了肚皮。
辣辣和半翅兩個人抱在一起,她們身下是一個圓盤,這東西晚上睡覺也會暖暖的,是畫萱做給他們的,縱然躺在這上面睡覺。
也能慢慢讓靈力進入自己的身體沖刷自己的筋骨。
百變和蝸蝸本來還想等等殷念的。
可他們兩個太久沒回來。
溫泉池那邊的結界又打的邦邦硬,根本破不開也進不去。
兩人隻能在外面等著。
隻是等著等著,兩人最終還是睡著了。
等一覺醒來的時候。
都已經是大中午了。
蝸蝸一下就直起身子看向旁邊。
沒有看見元辛碎和殷念。
倒是看見了其他人。
周少玉一臉笑嘻嘻的戳著小半翅的臉。
手上帶了不知道多少紅紙。
「醒啦?」
「醒了就過來幹活。」
蝸蝸這才發現,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尤其是蘇降,孟瑜月還有殷女,三個人就差把『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這些字寫在臉上了。
蘇降:「對對,這些囍字就掛在這裡!」
「大!一定要大!」
「哎呀,都說了這種東西就不要拿來了,多丟我閨女的面子?」
蝸蝸一頭霧水的看著蘇降欣喜若狂的開始帶著人布置山谷。
而殷女和孟瑜月兩人雖然比蘇降看起來正常多了,可縱然是殷女,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兩人像是剛從元辛碎準備的那宅子裡走出來。
手挽著手。
殷女點頭,點評:「還可以,看得出是用心了的。」
孟瑜月也笑著說:「正是,我就說元辛碎那孩子細心。」
「他說什麼都準備好了那就是準備好了。」
「這屋子空間大,還能隨時收起來,她就喜歡天天往外面跑,倒是不用擔心風餐露宿。」
「我們念念平常過日子頗有些粗糙,我一直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找個心細的人很重要。」
殷女也是滿意的,「嗯,不然他也不敢開口提要成親,我們就光準備這些東西,選日子,都用了差不多半個月。」
什麼?
成親!
元辛碎提的?
他半個月前就提了?
蝸蝸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壞掉了。
「不是,誰提的成親啊?」
蝸蝸大步走過去,「孟姨,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昨天主人還鬧著說到時候下聘的時候。
要讓它們四個站成一排,多拉風,多給元辛碎爭面子呢?
結果人家元辛碎早半個月前就在準備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當然是元辛碎。」殷女擺了擺手,「難不成你指望殷念?」
「那小拖油瓶能想到這麼精細?」
「指望她開竅,元辛碎都要急瘋了。」
蝸蝸一臉嚴肅的坐了下來。
他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