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點開視頻。

　　光影交錯的燈光裡，穿著清涼的小姑娘隨著音樂擺動著身體，長發在空中舞動。

　　她熱烈，張揚，明明滅滅的光線給她原本清麗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魅惑，小姑娘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小小的一隻，比例卻驚人的好。

　　纖腰長腿，肌骨勻稱。

　　在舞動的人海裡，她就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程嘉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他們家的小孩兒。

　　的確長大了。

　　程嘉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起身疾步朝著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發語音，「你現在在哪兒？」

　　「江灘邊的857酒吧。嘖，程嘉，你家小孩兒十八歲了吧？果然女大十八變，不得了啊，我看那些男人的眼睛都黏在你家小孩身上，好幾個已經蠢蠢欲動。

　　你趕緊過來吧，再不來小孩兒要被人吃了。」

　　程嘉眉目沉沉，「幫我盯著她，我馬上過來！」

　　一曲跳完，舞池裡掌聲響起，不用比霍寶兒已經贏了，她流了一身汗，發洩了，心裡也舒坦了。

　　轉身在大家的注視中跳下舞台往吧台走去。

　　「嗨。」

　　一個男生端著酒走到霍寶兒身邊，跟她打招呼。

　　霍寶兒沒什麼耐心，「有事？」

　　「小妹妹，我剛才看你舞跳得可真好，專業的吧？」

　　霍寶兒語氣冷冷的，「不是，業餘愛好而已。」

　　男生的目光肆意的遊走在她身上，這樣的打量和探究就像是在挑選商品一般，讓霍寶兒十分不爽。

　　她想走，男生又攔在她跟前。

　　「我還以為你是專業的舞蹈演員呢，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江城表演學院的大四學生，吶，我的學生證。」

　　霍寶兒沒什麼興趣剛要拒絕，餘光瞥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程嘉，她睫毛輕顫了一下，再次看向那個男生的時候眼底的冷漠變成了笑意。

　　「好啊，一起喝一杯。」

　　兩個人並肩朝著吧台走去。

　　男生問她，「你還是學生吧。」

　　「是。」

　　「學什麼專業的？」

　　霍寶兒一邊聊餘光一邊注意著程嘉的動靜，他朝她這邊走過來了，霍寶兒嘴角的笑意更濃，滿臉燦爛，「我啊，學醫的。」

　　「哇嗚，白衣天使，我喜歡，你的長相跟你剛才在舞台上的反差真大，以後拿手術刀的樣子也一定特別性感。」

　　霍寶兒忽然想到了程嘉那雙手。

　　筆直，修長，骨節明顯。

　　真的挺性感的。

　　男生招了招手，「服務員，給她來杯深水炸彈。」

　　服務員將調好的酒放在霍寶兒跟前。

　　霍寶兒剛要伸手，程嘉走過來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誰讓你跑到這種地方來的？你不知道醫學生要懂得自控嗎？

　　你還想喝這種烈酒？胃不想要了？明天不上課了？」

　　「嗯？」

　　程嘉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慍怒。

　　霍寶兒偏頭看向他，神色淡淡的，「我都十八歲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自己心裡清楚，還有，我明天放假不上課，你鬆開我。」

　　程嘉沒松。

　　霍寶兒身邊的男生站起來，「誒，你誰啊？沒聽到她讓你鬆手嗎？」

　　「滾！」

　　程嘉一個眼鋒掃過去，那男生頓時慫得吞了口唾沫。

　　聲音也沒了剛才的囂張和底氣。

　　「你再拉拉扯扯，我們可要報警了。」

　　我們……

　　程嘉低頭看向霍寶兒，眸色幽暗，「你認識他？」

　　「不認識。」

　　「不認識跟他一起喝酒？」

　　「不認識怎麼就不能一起喝酒了，喝了酒不就認識了嗎？你跟袁麗不認識還能結婚呢我怎麼就不能跟人家喝酒，再說了，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你鬆開我。」

　　霍寶兒用力甩開程嘉的手，從高腳凳上跳下來對著旁邊那個男生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跳舞，不理他。」

　　她繞過程嘉朝著舞池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和那個男生眉飛色舞的有說有笑著。

　　程嘉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

　　舞池中央，霍寶兒隨著音樂放肆的擺動著自己的身體，男生看她的目光逐漸變得灼熱起來。

　　他靠近她，「小妹妹，剛才那個男的誰啊？」

　　「我叔。」

　　「嘖，你叔叔管得可真寬，你來酒吧他還來抓啊？」

　　「嗯，他從小就愛管我。」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霍寶兒想起以前的事情，鼻尖有點酸，聲音也嗡嗡的。

　　她是爸媽老來得女，生下來之後爸媽就意外去世了。

　　雖然她從小衣食無憂，但總覺得缺點什麼。

　　程嘉的出現，彌補了她心裡的空缺，讓她的人生不再有太多的缺憾。

　　小時候她在學校調皮搗蛋請家長的時候都是程嘉來學校，不管是不是她做錯了，他都會毫無原則的護短。

　　甚至因為她跟老師爭辯。

　　那個時候，她覺得他可酷了。

　　程嘉也給了她濃濃的安全感，她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都是他給她的。

　　第一次帶她去滑雪，第一次帶她去溜冰，第一次帶她去看電影，甚至她人生中的第一包衛生巾都是他幫忙買的。

　　她少女時期所有的記憶都與他有關。

　　有一次她在學校大半夜肚子疼給他打電話哭訴，他坐了兩個小時的車翻院牆給她送了一盒葯，看見她吃完後，他就離開了。

　　想想，他為她也付出了不少。

　　特別是她哥眼睛失明的那一年，她才八歲，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是他陪在她的身邊陪她度過了惶恐的日子。

　　男生見她表情不對，笑道：「算了算了，別管他，我們繼續跳舞。」

　　他說著去摟她，手慢慢變得不安分起來，身體也慢慢的朝著霍寶兒那邊貼過去，眼神炙熱又濃烈，作為男人，程嘉懂他眸子裡的情緒意味著什麼。

　　他忍無可忍，大步走進舞池抓住霍寶兒的手把她往下拽，霍寶兒掙紮了兩下，掙不開他的禁錮。

　　「嘉叔，你幹什麼！」

　　程嘉看他，「再掙紮我直接把你扛出去信不信！」

　　霍寶兒終於老實了，她還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一直到程嘉將她拽到酒吧外面，她才氣鼓鼓的狠狠甩開他，作勢又要跑。

　　程嘉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帶，將她摁在身後的牆上。

　　下一秒。

　　他整個人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