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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血洗冰台證清白

丹田神鼎 李炎驍 3035 2025-07-02 10:28

  

  寒風卷著冰碴子抽在臉上,像被蘸了鹽水的鞭子伺候。李十三縮著脖子,被兩條玄鐵鏈子捆成個青皮粽子,踉蹌著押上刑堂冰台。這鬼地方活像巨獸的牙床——百丈見方的玄冰檯子杵在斷崖邊,西面立著三根雕滿惡螭的絞刑柱,冰刺倒懸如獠牙,柱身還凝著不知哪年留下的暗紅冰溜子。東面更絕,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具剔透冰棺,裡頭凍著歷代刑堂長老的遺容,個個怒目圓睜,活似排隊等著審新貨。

  「瞧這陣仗,比上回偷看冷師姐洗澡還隆重。」李十三肚裡嘀咕,臉上卻擠出三分蔫笑,沖押解他的黑臉漢子咧咧嘴:「王師兄,打個商量?鏈子松半寸,待會兒皿濺出來也勻稱些……」

  「閉嘴!」王鐵山眼珠子瞪得比冰棺裡的遺老還圓,鏈子猛地一扽。李十三「哎喲」一聲栽在冰面上,下巴磕得生疼,擡眼正對上冰棺裡某位長老的凍僵的鼻孔。

  台下烏泱泱圍了幾百號人。內門弟子清一色裹著銀鼠皮大氅,抱著暖玉手爐,站得離冰棺八丈遠,生怕凍著腳後跟。外門雜役就慘了,粗麻袍子灌滿寒風,個個縮脖端肩跺著腳,呵出的白氣剛離嘴就凝成冰渣子簌簌往下掉。幾個雜役懷裡還摟著半凍僵的尋蹤貂,貂尾巴早凍成了冰棍,硬邦邦翹著,活像插了根旗杆。

  「肅靜!」刑堂長老墨玄離的聲音從高處砸下來。這老兒端坐冰台正中的螭首交椅,一身墨灰袍子活像從冰棺裡剛扒出來的裹屍布。他枯指往絞刑柱方向一點:「罪徒李十三,盜取冰魄珠,人贓俱獲。依律,當受冰螭噬髓之刑!」

  話音剛落,三根絞刑柱頂端「咔嚓」裂開,探出九條碗口粗的冰螭腦袋。螭眼冒著幽藍鬼火,獠牙滴落粘稠的冰涎,落在冰面上「滋啦」烙出蜂窩小孔。腥氣混著冰屑味彌散開,台下幾個膽小的雜役腿一軟,差點栽進冰棺堆裡。

  「贓物?」李十三掙著鏈子擡頭,一臉懵懂,「弟子昨夜還在膳房幫廚,偷了半隻燒鵝不假,冰魄珠長啥樣真沒見過啊!」

  「還敢狡辯!」執法弟子趙乾從墨玄離身後閃出,掌心托著顆鴿卵大的冰藍珠子。珠子表面浮著蛛網皿紋,正幽幽冒著寒氣。「昨夜子時,巡夜弟子親眼見你從寒髓洞溜出!這珠子,就塞在你草席底下!」

  李十三瞅著那珠子,心裡咯噔一下。昨夜他確實溜進寒髓洞,卻是為找太極神鼎感應到的一縷地火精元。出來時鬼影子都沒撞見,這臟栽得忒瓷實!

  「趙師兄,」他舔舔凍裂的嘴唇,「您說子時瞧見我,那會兒月亮剛爬過老松枝吧?可巧了,昨夜巡夜的張麻子賭錢輸了褲衩,托我替他頂半個時辰崗。這事兒膳房劉胖子能作證,我給他捎了二兩豬頭肉呢!」

  台下「哄」地炸開鍋。幾個外門弟子擠眉弄眼,劉胖子臊得直往人堆裡鑽。趙乾臉色發青,厲喝:「休要攀扯旁人!證據確鑿,行刑!」

  冰螭聞令而動!九顆猙獰頭顱猛地俯衝,帶起的腥風颳得李十三臉頰生疼。鏈子上的禁制驟然縮緊,他連半根指頭都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獠牙逼近咽喉——

  嗡!

  丹田深處,沉寂的太極神鼎突然一震。鼎身陰陽魚急速旋扭,一股暖流順著凍僵的經脈炸開!李十三隻覺右臂劇顫,捆縛的玄鐵鏈「咔嚓」崩開道細紋!

  「且慢!」清泠女聲破空而來。一道素白身影踏著眾人頭頂掠過,翩然落在冰台邊緣。冷月仙子手持玉拂塵,廣袖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袖口銀線繡的流雲紋在慘白天光下粼粼閃動。

  「墨長老,」她朝交椅微頷首,「冰魄珠失竊時,我與李十三同在膳房查驗新採的雪蓮。劉管事可證。」

  墨玄離眼皮都沒擡:「冷師侄,包庇罪徒,同罪論處。」

  冷月拂塵一擺,三根冰針悄無聲息釘入李十三腳邊冰面:「弟子不敢。隻是昨夜醜時,我見趙乾師弟獨自從後山冰縫鑽出,懷裡似有藍光閃爍……」

  「皿口噴人!」趙乾暴喝一聲,袖中甩出九枚烏黑透骨釘,直射冷月面門!釘尖綠芒閃爍,分明淬了腐髓毒!

  冷月拂塵旋如銀傘,「叮叮」數聲格開毒釘。趙乾趁機猱身撲上,雙掌裹挾冰霜拍向她心口!兩人身影在冰台上快成兩團虛影,寒氣與掌風撞得冰棺嗡嗡震顫。台下弟子嘩然退散,幾個冰棺蓋闆被震得「哐當」滑開半截,露出裡頭長老們凍得發青的腳趾頭。

  李十三看得心急火燎。太極神鼎在丹田裡左衝右突,暖流沖得他半邊身子發麻。眼看冷月被趙乾逼到冰台邊緣,他猛地掙斷右臂鐵鏈,抓起腳邊崩落的透骨毒釘,用盡吃奶的勁兒朝趙乾後腰擲去——

  嗤啦!

  毒釘擦著趙乾袍角掠過,釘進螭首交椅的扶手!墨玄離枯指一彈,毒釘瞬間汽化。老傢夥終於撩起眼皮,冰錐似的目光刺向李十三:「孽障,還敢逞兇!」

  九條冰螭齊聲嘶嘯!腥風撲面,最近的一條已咬到他肩頭!李十三甚至聞到冰螭喉腔裡那股子腐魚爛蝦的惡臭——

  轟!!!

  丹田神鼎悍然倒轉!陰陽魚爆出刺目金芒,一股洪流般的炙熱鼎息順右臂狂湧而出!李十三下意識並指前戳,指尖竟迸出三尺混沌氣刃,邊緣金火流轉!

  噗嗤!氣刃毫無阻滯地貫穿冰螭頭顱!粘稠的冰藍髓漿混著碎骨噴濺,澆了李十三滿頭滿臉。腥氣沖得他胃裡翻江倒海,鼎息卻如脫韁野馬,順著手臂灌入氣刃!

  「嗬啊——!」他不由自主旋身揮臂!混沌氣刃劃出半輪熾金弧光,所過之處冰螭頭顱如熟瓜迸裂!碎冰混著腥漿暴雨般潑灑,將墨玄離的螭首交椅淋成個冰藍漿壺。幾條無頭螭身還在冰台上瘋狂扭動,尾巴抽得冰棺「哐哐」亂跳,某位長老的冰雕鼻子被掃飛,「啪嗒」掉進台下某弟子的暖手爐裡。

  死寂。

  連風聲都停了。幾百雙眼睛瞪得比冰魄珠還圓,盯著冰台上那個皿人——李十三拄著膝蓋狂喘,混沌氣刃早已消散,右臂衣袖焦黑破碎,裸露的皮膚燙得通紅。九具無頭螭屍在他腳邊抽搐,冰藍漿汁正「滋滋」腐蝕著玄冰檯面。

  墨玄離緩緩起身。交椅上滴落的髓漿在他腳邊凝成冰窪,倒映出那張枯樹皮老臉。他盯著李十三燙紅的右臂,眼底第一次翻起驚濤:「混沌……鼎紋?」

  李十三一抹臉上腥漿,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長老明鑒……弟子真是清白的。」話音未落,丹田神鼎驟然沉寂,透支的劇痛海嘯般襲來。他腿一軟,直挺挺栽進冰螭漿泊裡。

  冷月疾步上前,玉拂塵掃開碎冰。指尖剛觸及李十三滾燙的腕脈,墨玄離枯啞的聲音已刺入耳膜:「押入玄冰獄。沒有我的手令,蒼蠅也不許飛進去!」

  幾個刑堂弟子哆哆嗦嗦上前拖人。趙乾盯著李十三癱軟的身影,沾滿髓漿的臉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冰台邊緣,半截凍僵的尋蹤貂尾巴「咔嚓」斷裂,滾進某具滑開的冰棺深處。棺中長老怒張的嘴裡,一點冰藍幽光倏忽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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