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個丫鬟正在伺候,邢容躺在床上,臉色不太好看,頭髮間居然隱隱有幾根白髮。
徐言疑惑不解,修者自然也會有不順的時候,身體不適也有,但多半和修鍊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小意外或者一些小錯誤有關係。不過,這種東西很快便會糾正過來。這種小岔路並不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無非就是浪費一點修鍊時間而已,斷然不會導緻出現白髮之類的。
除非,是被境界困住,一直突破不得,最後壽元耗盡,在臨死前,才會和凡人一樣,出現衰老的各種跡象。或者,就是修鍊出了重大的岔子,又或者重傷中毒之類的,壓制不住傷勢毒性,才會出現這些。
看到這一點,徐言心中憂慮頓生,連自己剛才來的試探想法都顧不得了,連忙上前,一把抓住邢容的胳膊,將真元探入,查看邢容的情況。
這時候,邢容醒來,勉強笑了一下,「言兒過來了……」
徐言連忙制止他,「叔叔,你身體情況不好,先不要說這些話了,我看看你的情況,看看能否幫到你。」
邢容沒有阻止徐言探查的動作,隻是似感慨一般,「言兒長大了,也出息了。」
徐言這時候終於在邢容體內發現了一種奇怪的力量,隻是,這種力量明確並不是五內化毒。這下,徐言似放下了什麼,但之前的問題卻更加麻煩了,那氣息明明如此熟悉,卻又不是邢叔叔,那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壓下心中的疑惑,徐言直接運轉混沌真元,嘗試吸收掉這股力量。
這時候,徐言才發覺,這股力量居然和邢叔叔本身的真元完全糾纏在一起,難以分開。這時候,徐言才明白,難怪會這樣,難怪邢叔叔身體表現出如此強烈的虛弱,甚至於修者臨死之前的特徵。這種力量糾纏在體內,若沒有混沌真元,真的是緻命的危險。
隨著徐言的動作繼續,邢容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好轉。他本有心開口,但看到徐言正在閉目全力運功,便也放棄了開口的打算。無論如何,他也知道,徐言不會害自己。
然而,一會兒之後,邢容感覺到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撕扯。這一點也很簡單,這種力量和他的真元糾纏太深,徐言想分開的時候,難免會傷到他。而且,這還是不得不做的,這種力量既然能潛伏在邢容的體內,自然是非常頑固,如果有任何殘留,都會成為隱患。假以時日,又會繼續狀態,再次威脅邢容的生命。
這一點,徐言和邢容都清楚。所以,儘管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但都知道,必須徹底清除這一股力量,哪怕這會造成極大的痛苦,甚至導緻邢容的境界不可避免地暫時掉落。
良藥苦口,被這種力量侵蝕,現在這麼做,卻也是無可奈之舉。
儘管心中已經有所準備,邢容卻還是低估了這股力量被抽出時候帶來的痛苦。終於,邢容忍不住地悶哼了一聲,雙手緊緊地抓住床褥,甚至將床褥生生捏的粉碎,五指之間發出「咔咔」的聲音。
徐言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對混沌真元的控制上,並沒有注意到邢容此刻的痛苦。這一點,他本來有所預料,但也同樣沒有預料到,會是如此痛苦。而且,與他之前的判斷不同,這種力量居然無法被混沌真元吸收同化,而是和混沌真元彼此消耗,消失不見。
這是徐言第一次遇見不能被混沌真元吸收的力量,他不少次遇見過能抗衡混沌真元的力量,但那是在和敵人的對抗中,一旦持續接觸下去,總能被混沌真元不斷吸收和同化。或許,有些力量很強大,但也隻是吸收同化慢而已,或者因為對手的強大,自己暫時無法吸收。但卻從來沒有遇見過,不能同化,而是彼此互相消耗,消失的情況。
徐言心裡十分疑惑,按說混沌包容萬象,不可能有哪種力量超脫於混沌,怎麼這種力量偏偏不能被吸收?
救人要緊,徐言也隻是遇見這種情況,忍不住思考了一下而已。在沒有答案之後,徐言也就迅速放棄了思考,把問題壓在心裡,留著以後慢慢思考。徐言依然是小心地控制這混沌真元,不斷地與這種力量互相消耗。
到了現在,徐言也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這種力量的情況。他發現,以現在的情況去估算,或許自己的真元會先耗盡。但是,兩邊差距不大,自己倒是可以減緩速度,分出一部分心神,一邊運功恢復,一邊繼續和這一股力量消耗。反正,這一股力量已經被牽制住,暫時沒辦法更進一步糾纏。
並且,徐言為了穩妥起見,還趁機掏出藥瓶,送了兩顆回元丹到自己的嘴裡。雖然是玉錢宗弟子煉製出來的,成色很一般,但在現在這種時候,肯定是有比沒有好。而且,或許差的就是那麼一點。
時間推移,兩人雖然都是一動不動,但其實邢容體內的情況卻可以稱之為翻江倒海。混沌真元無法吸收這股力量,也就意味著徐言曾經最擅長的以戰養戰和越戰越勇這兩點無法實現。反而是和混沌真元修成之前一樣,隨著時間推移,實力和控制力也都在下降。
這時候,徐言先發現了不妙。自己剛才估算的時候,隻是按照自己能一直保持完美狀態來考慮的,卻忘了一直保持完美狀態是不可能的,這種程度的控制,時間一長,一定是心神不穩,動作也會出現輕微的變形。而這一點變形,在這時候卻是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