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是複雜。

　　拐了個彎之後，池音音沒回文昌道，而是上了公車。

　　方向青山，她要去池城那裡。

　　到了之後，崔莉正在收拾房間。

　　“顧太太來了。”

　　“嗯。城城呢？”

　　崔莉指了指池城的卧室，壓低了聲音，“沈醫生在給城城做心理輔導呢。不好打擾的，坐下等會兒吧。”

　　“好的。”

　　崔莉給她倒了水來，告訴她。

　　“城城的情況好多了，沈醫生不愧是專業的。”

　　“辛苦你們照顧了。”

　　“哪裡的話，這是我的工作嘛。”

　　池音音笑笑，“今晚我在這兒陪城城，給你放假，你收拾好了就走吧，明天再過來。”

　　“這......”崔莉訝然，“合适嗎？”

　　“合适。”

　　池音音笑着點頭，“城城看見我，就隻要我，你待在這裡左右是無事。難得放假，快去吧，别客氣。”

　　“那就謝謝顧太太了。”

　　“不客氣。”

　　崔莉收拾好，笑眯眯的走了。

　　池音音放下書包，把買來的草莓拿去洗，一會兒城城出來，就可以吃了。

　　今天的草莓，特别甜呢。

　　暮色漸沉。

　　秋意漸濃。

　　黑色卡宴在療養門口停下，車門推開，顧西程長腿一邁，踩在了地上。

　　“二哥！”

　　早早等着的鄭剛立即迎上來，“和池伯年分開，音音就來這兒了，一直待着。”

　　“嗯。”

　　顧西程颔首，徑直往裡走。

　　卻在門口，被攔住了。

　　門衛盡職盡責：“抱歉，已經過了探視時間。現在很晚了，大家都睡了，您還是明天來吧。”

　　顧西程擡起腕表，看了下時間。

　　快十點了。

　　如果要硬闖，也不是不行。但這個時間，池城怕是已經睡了。

　　要是吵醒了城城，吓着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西程妥協，拿起手機，給池音音打電話。

　　那邊，隔了好半天，鈴聲都要斷的時候，才被接起。

　　“喂？”

　　聽着她帶着睡意的聲音，顧西程蹙眉，“音音，你睡了？”

　　“嗯。”

　　池音音應道，問他，“你有什麼事嗎？”

　　“有。”

　　顧西程直接了當，“我在療養院門口，你出來，我等你。”

　　“？”

　　池音音的睡意一下子沒了，“很晚了，我睡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明天？

　　他哪裡等得到明天？

　　今晚，他必須把池伯年這根刺給拔了！

　　他也懶得哄了，“要麼，你自己出來，要麼，我進去，把你帶出來――隻是，我的心情不怎麼好，不敢保證不會吵到城城，再吓着他。”

　　這是威脅，明晃晃的！

　　池音音愕然，生氣，卻沒有辦法，她不敢拿城城跟他賭！

　　“好。”

　　池音音咬咬牙，“你等着，我馬上出來！”

　　“快點。”

　　挂上電話，顧西程靠在車門上，左手掏出打火機，右手掏出塊打磨布。

　　雖然上次掉進火裡沒多長時間，但打火機還是被燒黑了。

　　他就找了快打磨布，一點點的打磨，一點點磨掉焦黑的地方，已經磨的差不多了。

　　沒一會兒，池音音出來了。

　　顧西程手一收，把東西揣回了口袋裡。

　　依舊靠着車門，朝音音勾勾手指，“過來，到我這裡來。”

　　池音音滿心不情願，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

　　“你有什麼事嗎？”

　　顧西程把手伸向她，“過來，握住我的手。”

　　什麼？池音音愕然。

　　“我說――”

　　顧西程凝望着她，緩聲重複，“過來，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