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低着頭,半響才從嘴裡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周北深嗤笑,擡手擦了擦眼角,冷呵,“用不着,你跟我本就什麼關系都沒有,如今你想照顧誰便照顧誰,我哪有什麼資格管呢。”
“他救了我……”
“是!他救了你!我特麼恨不得當時救你的人是我!”哪怕下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周北深也希望那個人是他。
周北深已經很少發火,更加沒有在姜晚面前發過火,但今天,他确實是沒忍住。
姜晚答應要照顧齊明遠,就代表她不會和自己在一起。
明明他都已經在準備表白了啊,怎麼就突然成這樣呢!
許久,姜晚整理好心情,這才擡起頭,“你先冷靜一下,也不一定會是那樣。”
他們不都已經在聯系最好的醫生了嘛,或許還有别的路可以走。
“我冷靜不了!”說完,周北深轉身離開病房。
或許姜晚還不了解,但他早就和醫生接觸過,問過齊明遠的病情,知道他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治好。
即使是找到最好的醫生,治好的幾率也很小,姜晚要照顧齊明遠一輩子的事情幾乎已經成定局。
他恨。
可他不知道該恨誰。
他們誰都沒有錯,周北深能恨的,隻能是自己。
要是當時沖上去救姜晚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要是那天他沒有讓姜晚去上班就好了。
周北深從未有過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傷心,即使是當年親眼看着母親死在自己面前,他也沒有流過一滴淚。
但現在,他是真的難過啊。
吳宵接到姜晚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姜小姐,你讓我去看着周總?他出什麼事了嗎?”吳宵不太懂,周總不是一直和姜晚在一起嗎?
姜晚也不知道怎麼和吳宵解釋,“我和他鬧了些不愉快,他走了,你去看看吧。”
随後,姜晚挂斷電話,起身去給自己辦出院手續。
吳宵看着挂斷電話的手機,一頭霧水。
周總還會和姜小姐鬧不愉快?
不應該吧,就自家總裁那個性子,恨不得把姜晚捧在手心,怎麼會和她鬧不愉快呢?
雖然心中疑惑,但吳宵還是收起手機,準備去找周北深。
酒吧,慕容飛看着周北深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像是不要命一樣,隻覺得有些頭疼。
來到京城這麼久,這還是周北深第一次找他喝酒,沒想到第一次就那麼嚴重。
“我說,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慕容飛搶過他的酒杯,沒讓他繼續喝下去。
照這樣喝下去,早晚得出事。
周北深靠在沙發上,輕笑,“能有什麼事,就找你喝點酒,怎麼?這都不願意陪着?”
慕容飛無語,你這叫喝點?
“和姜晚有關?”能讓周北深到這份上的,除了和姜晚有關,他還真想不到還會什麼其他可能。
周北深沒說話,隻是在聽到慕容飛提起姜晚時,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果然,就是和姜晚有關。
慕容飛歎氣,“和她吵架了?”
周北深不說話,作勢就要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