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門口傳來雲媽的聲音。
“小時,你醒了嗎?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餃子,起來趁熱吃。”
她的話,讓夏時慢慢想起來了。
自己離開了陸家,去醫院看了病,準備最後看看雲媽。
夏時錘了錘腦袋,有些惶恐,她的記憶力怎麼這麼差了?
正要起身,她猛然看到自己睡過的地方,碎花床單上,一大塊皿迹。
夏時摸了摸右耳,黏黏得。
攤開手一看,上面都是皿......
而助聽器都被染紅了......
她的眸色一顫,慌忙用紙擦耳朵,而後快速的把床單拿出來。
雲媽見她一直沒下來,就看她在陽台洗被套。
“怎麼了?”
“來月事,不小心弄到了床上。”夏時笑着解釋。
洗完,和雲媽一起吃早餐,享受着片刻的安甯。
雲媽的聲音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夏時好怕,往後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
也怕,雲媽知道後傷心。
在這裡待了半日後,她将一部分積蓄偷偷放在了床頭櫃邊,随後就和雲媽告别了。
離開的時候。
雲媽送她到車站,不舍的朝着她揮手告别。
直到夏時離開,她才轉身。
回去的路上,想到瘦骨嶙峋的夏時,雲媽忍不住撥打了陸氏集團的内線電話。
總裁辦秘書聽聞她找陸南沉,是夏時的保姆,因此彙報過去。
今天是夏時離開的第三天。
也是陸南沉第一次接到有關她的電話。
他坐在辦公椅上,心情格外的好,果然如他所說,夏時堅持不了三天。
雲媽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陸總,我是從小照顧夏時的保姆,我求求您,能不能高擡貴手,不要再傷害夏時。”
“她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她剛出生,夏夫人就嫌棄她弱聽,把她交給我照顧。”
“讀書的年紀才被接回去......在夏家,除了夏老爺,其他的人都把她當傭人對待,小時候,她曾無數次偷偷給我打電話,哭着說雲媽,我不想做夏小姐,想回來,做您的女兒......”
“您和夏老爺是她在桃洲最珍愛的人,就算我求您,好好對夏時,從小到大她過的太卑微了。”
陸南沉聽到電話那頭雲媽哽咽的話語,心情突然很壓抑。
“怎麼,昨天用錢羞辱我,覺得沒用,現在開始賣慘了嗎?”
陸南沉嗓音冰冷:“她夏時活成什麼樣,與我有什麼關系!!?”
“一切都是她活該!”
話落,他直接挂了電話。
雲媽以前隻聽夏時說陸南沉有多好多好......
現在才發現,他不好,一點也不好,根本不是夏時的良配。
......
夏時坐在回市區的車上。
手機忽然發出震動,她打開一看,是陸南沉發來的消息。
“你不是說要離婚嗎?明天早上十點見。”
夏時看着那條短信,一陣失神,随後回道:“好。”
就那麼一個‘好’字。
落入陸南沉的眼中,顯得異常的刺目。
“很好,看你還能裝多久。”
陸南沉徹底沒了工作的心思。
叫了人去喝酒。
會所裡。
阮星辰也來了。
“今天不醉不歸。”
朋友沈澤坐在陸南沉的邊上,忍不住打聽夏時:“小聾子今天怎麼樣了?”
陸南沉俊眉挑了挑:
“往後都不用提她,明天我們就去辦理離婚。”
阮星辰聽聞此話,給他倒了一杯酒:“南沉,慶祝你重獲新生。”
其他的人,也有樣學樣。
今天聖豪高級會所熱鬧非凡,所有酒水都被沈澤包了,他在外面私下和阮星辰說:
“我看的出,陸哥還喜歡你,你一定要幸福。”
阮星辰點頭:“阿澤,謝謝你,要不是你撮合,我和他可能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實話。
當初阮星辰之所以能夠認識陸南沉,就是因為她受夏家資助,去夏家感謝的時候,見到了同樣過來的陸南沉。
還有便是四年前在醫院,陸南沉的母親顧雅和沈澤同乘一輛車,出了車禍。
夏時運氣好,剛好撞見了車禍現場,并且救了沈澤,和陸母。
阮星辰發現後,想辦法頂替了夏時的救命之恩。
這也是為什麼,沈澤會對她那麼好,從一開始的救命之恩,轉變成了友情甚至愛情。
也是為什麼,陸南沉放着那麼多追求自己的女人不要,選擇了她做女友。
這件事,除了阮星辰本人,就連夏時也不知道。
夏時一直覺得陸南沉選擇阮星辰,是因為愛情。
一直覺得沈澤喜歡阮星辰,是因為阮星辰八面玲珑,并不知道他喜歡阮星辰,是因為當初的救命之恩。
“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沈澤望着她,眼底是掩蓋不住的情意。
阮星辰假裝不懂他的情意。
今天,陸南沉喝了不少酒。
阮星辰要送他回家。
說起回家,以前陸南沉晚上要麼住酒店、要麼就是公司、或者他的私人别墅。
可他還是記得,夏時說,岱椽别墅才是他們的家。
“不用了,不方便。”
明天要離婚。
夏時可能會回來。
被拒絕,阮星辰有些不甘心:“為什麼?你和她反正要離婚了,還有什麼不方便?”
“難道你怕她知道我們的事嗎?”
他們的事?
陸南沉鳳眸微眯。
“你想多了。”
坐上車,他還是體貼派了車,送阮星辰回去。
一路回去。
他時不時拿起手機,打開看,夏時有沒有發短信過來。
沒有......
回到家門口,望着漆黑的岱椽别墅。
陸南沉臉色很差,推門進去,打開燈,沒有看到夏時。
她沒回來......
家裡,她走前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
陸南沉放在洗衣機邊的衣服,還是規規矩矩的放着,和以往不同,沒有洗幹淨挂好。
他不耐煩地走過去,将衣服直接丢進垃圾桶。
酒的後勁很大,陸南沉坐在沙發上,很不舒服,睡着後,他做了噩夢。
夢裡,夏時渾身是皿,卻笑着對他說:“南沉,我不愛你了。”
陸南沉驚醒的時候,外面天色剛亮。
他捏了捏眉心,去洗漱,而後換上了一身挺拔的西裝,掐着時間去往民政局。
民政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