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上界的一處深山密林中。
夜色已深,林中偶爾傳出了淩厲的靈鳥叫聲。
楚炀已藏匿在這好一段時間了,本以為能挨到自己的傷養好,卻不想今晚密林卻遭到圍攻。
他被發現了!
而且來抓拿他的,還是七峰門的掌門紀承義!
實力懸殊,他如何能敵得過?
沒有辦法,隻能用上全部靈力禦劍逃離。
卻不想,他在這密林中兜兜轉轉,竟然飛不出去。
怎麼回事?
楚炀一個恍神,前頭就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往下摔去。
他趕緊提氣,穩住了身形,才利落的落在了地上。
這是一處空地。
還有好幾個人。
分别站在東西兩側。
顯然是兩個派别。
他微微一愣。
待紀承義趕來,他看見人,亦是怔了怔。
“顔珞?”紀承義風度翩翩的落地,微眯眼睛,“你怎麼在這?”
右側那幾人,正是蓬萊島弟子,以顔珞為首。
而左側……
則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少年。
男子沒什麼奇怪的。
倒是那少年,一身火紅窄袖袍子,頭發高束,額間還帶着紅寶石的抹額,他俊俏高傲,看起來富有活力。
少年拿着一把尖頭長槍,看着是烏漆麻黑的,并不打眼。
顔珞沒想到他們在追捕偷竊弟子的過程中,竟會出了這樣的狀況!
她神色依舊的給紀承義拱手行禮,“紀伯伯好,我隻是帶人抓拿蓬萊島的一個叛徒。”
紀承義留了心。
要知道,顔珞早就不在蓬萊島,而且顔不修下葬之日,她都沒有趕回去。
想必這叛徒很是要緊。
果然,顔珞沉不住氣,又說:“紀伯伯是在追捕楚炀?那我們也助紀伯伯一臂之力吧。”
她先前監視過楚家多次,早已知道楚炀的長相,關于上界的情況,更從傳音石中得知了。
若不是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會将楚炀讓給紀承義。
顔珞一聲令下,蓬萊島弟子已然要出擊。
紀承義也不急,想要看看顔珞究竟是玩什麼把戲,卻不想那持槍少年一個掠身,一槍橫掃,将蓬萊島弟子逼退。
那長槍在少年手中一使,像是掀起了火光流雲。
紀承義氣息一滞,驚喊出聲:“是……是赤九洲?!”
顔珞險些兩眼一翻,暈倒過去。
慘了。
今晚是要多生事端了!
她趕緊說道:“紀伯伯,那叛徒就是偷了赤九洲,如若紀伯伯肯幫忙,我蓬萊島感激不盡,來日必會重謝。”
紀承義微眯眼睛,恍然大悟:“難怪你父親下葬之時,你都沒有回去,原來是要找回赤九洲。”
這是仙器啊。
若他得了,實力豈不是更上一層?
老天爺總算眷顧他一回,竟給他這麼一個恩賜!
他殺心已起。
“顔珞,你父親生前最疼愛的就是你,你應該去陪陪她。”
顔珞一聽,就知道紀承義打什麼主意了。
她冷了聲音,“紀伯伯,你莫非是要與我蓬萊島為敵?”
“蓬萊島?你父親死了,三哥死了,就連資質最老的長老江崇亮也死了。”紀承義哼了哼,微揚下巴,“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司馬家為了阻止白家出逃,亦是死傷慘重,不成氣候了。”
顔珞的心一緊。
此事,她還真的不知道。
沒想到她在追查追捕叛徒的這段日子裡,修仙界會有這麼大的變動。
如今好不容易将叛徒逼到這裡,她如何能放棄?!
“紀伯伯,可我阿娘說了,如今尊主是我二哥的義父。”顔珞面帶威脅。
紀承義也在衡量着利弊。
楚炀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心思一動,便慢慢的往後挪動,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跑路。
誰知那紅袍少年卻是一攔,還大聲喊道:“你别走啊!”
楚炀本以為他是要幫自己的,沒承想他這麼大聲一喊,就把紀承義和顔珞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紀承義這才想起自己是要來抓楚炀的,他便拿出一條捆靈索,想先将楚炀捆住,他再跟顔珞好好掰扯。.
紅袍少年挑眉,又是持槍将那捆靈索斬斷。
紀承義微微吃驚,心想着這叛徒果然厲害,連仙器都能輕松駕馭。
“你都自身難保了,竟還要護着旁人?”他冷冷開口嘲諷。
紅袍少年白了他一眼,大拇指豎起指了指自己,就說:“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器靈!”
“他才是蓬萊島的叛徒!”紅袍少年再是指了指左側的男子。
叛徒被他一指已是神色驚慌。
“爺爺!”叛徒撲通跪下來,哭喊着,“我好歹帶了你出來,你就放過我吧!”
他實在是受不住了。
紀承義挑挑眉,看向顔珞:“他真是器靈?”
顔珞不好隐瞞,點了點頭。
紀承義揣着手,“這就麻煩了,有這器靈,誰能用得了這赤九洲?”
顔珞寒着臉。
還真是被紀承義說中了,因為先前的長老就是被器靈少年所殺。
不過她還有一點自信,就對着紅袍少年說道:“赤九洲,想必你是想考察我,所以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并沒趕盡殺絕。都這種關頭了,你還是快快認主!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紅袍少年咧嘴笑了笑,露出小虎牙。
他輕蔑的看了看顔珞,道:“你?還不夠格!”
顔珞一噎,“赤九洲,你一直是由我們蓬萊島收藏的,你隻能認我們顔家人為主!”
紅袍少年吐了吐舌頭,“我就不!”
紀承義清清嗓子,上前一步,道:“看來,我才是你的命定主人了,不然,我們今晚也無法在這相遇。”
“呵,你這人說話倒是有幾分水平。”紅袍少年牽扯了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紀承義心中一喜。
器靈若直接認他為主,蓬萊島還有什麼話說?擎梧更找不了茬。
顔珞急了,“紀承義,你别為老不尊,這是我蓬萊島的東西!”
紀承義攤攤手,表示無辜:“很明顯,器靈比較喜歡我,這有什麼辦法呢?”
見他們争搶得厲害,楚炀又想溜了。
“都說了你别走!”紅袍少年拽住他的袖子,有些氣急敗壞,“他說得對,相聚即是緣,你們今晚在這的人,都有機會與我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