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九洲忙的點點頭:“當然,南璃神君,可以讓我來畫一張嗎?”
南璃見他頗有興趣,就将天星筆給了他。
“你來試試。”
“好嘞!”赤九洲高興接過。
他當了那麼久的仙器,對符篆之事自然有點了解,隻要南璃稍稍指點,就知道下一張符篆該怎麼畫。
他順利勾畫完,眼睛铮亮:“神君,你看到了沒,我成功了!”
南璃也誇贊他一句:“不錯不錯。”
赤九洲沒有多逗留,他要回去給楚炀報喜。
西門川見她認真模樣,哼了又哼,嘴巴都快翹上天了。
南璃受不了他這陰陽怪氣的模樣,道:“你若是看不慣你就離開迦蘭。你這副模樣,不僅影響我的心情,還讓你自己不痛快。”
雲見初亦是個小氣鬼,在南璃體内張牙舞爪着:“對!趕緊将他踹出去!”
西門川盯着她,道:“南璃,你為何要感情用事?你将雲俞白身上的力量取回,再将他殺了,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雲見初聽見了,當即心一涼。
她不敢再鬧,生怕南璃真會将她們母子趕盡殺絕。
“琉璃瓶的力量已經為他解毒,與他融為一體,我是取不回來的了。”南璃神色淡淡的,但眼神卻是少有的發狠,“西門川,反正雲鳳峰主這人我是保定了,你想要對他下手,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西門川怒了,“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糊塗!明知道是錯的,卻還要去做!”
“何謂對?何謂錯?就因為雲峰主有一半的魔族皿脈,他就該死嗎?”南璃說道。
“不錯!”西門川道,“雖然現在魔族被困在魔域,但我也知道,自古以來,我們與魔族就是勢不兩立的!你是經曆過仙魔大戰的,難道就要因為一個雲俞白,你要讓他們的犧牲白費嗎?!”
雖說不知魔族修羅在密謀什麼,但隻要先殺了雲俞白,就能斷了魔族修羅的計劃。
從此,魔族再無卷土重來的可能!
南璃聽見西門川的話,本是堅定的内心一下子動搖了。
當年大戰代價不小。
才平和安樂了萬年,若真讓魔族逮到機會,用雲俞白解開了封印,她如何對得起大家?
她沒再那麼的堅持,道:“那你不用着急,我會與司珩商議一番。畢竟,我其中一個琉璃瓶也在魔族修羅手裡。”
西門川見她退讓了一步,心情倒是好些。
他微微颔首:“我相信你會作出正确抉擇。”
南璃将符陣設置好,再看一眼雲俞白才離開。
司珩早在外邊等她。
見她面色不對,他關切問道:“累了嗎?”
南璃輕輕搖頭,随着司珩回了他的院子。
擎梧還算有點良心,他自小住的院子位置極好,這麼多年來,從未被人占用過。
喬南奕已經親自來收拾整理過。
不過床鋪這些東西,還是司珩親自布置的。
喬南奕有幾分驚訝,畢竟這些事兒,司珩以前哪裡會沾手。
他直接掐了個淨身法訣,洗去南璃一身的灰塵,不必她再勞累。
她仍是心事重重坐在那兒。
剛才西門川逼迫她的事情,司珩也聽到了幾句,就說:“事關重大,的确是得慎重。”
他知道,今晚她不想通,她是睡不着的。
燭光搖曳。
南璃擡眸看他,問道:“若你來做決定,你會如何做?”
司珩難得輕歎一聲,“我們危難之時,幸得雲峰主挺身而出,他對我們有恩。我們維護他與整個修仙界為敵尚算是小事,但魔族因此再臨,那我們就是大罪人。”
沒想到,他們夫妻剛剛重聚,還不能好好溫存一番,就要面臨這麼大的抉擇。
殺,對不住恩人。
不殺,對不住隕落衆仙,對不住天下蒼生。
南璃蹙眉道:“那你是主張把人殺了?”
雲見初已經在狂喊,“不行!你們别太過分了!南璃,你不能如此無情,我可是幫你不少!”
司珩可聽不到雲見初的怒喊,接着道:“我倒是相信雲峰主的為人,相信他也不願看見魔族重臨,殘害蒼生。先将他留在迦蘭,以我的法陣,再配合天罡珠,就算是魔族護法,也無法将法陣結界破開将他帶走。待我們弄清楚魔族意欲何為,将修仙界的魔族盡數抓拿剿滅,到時候他自然能重獲自由。”
雖然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但雲俞白留在迦蘭,就無人敢動他。
南璃挑挑眉,轉而一笑:“這倒是個好辦法。”
司珩設陣,她是放心的。
至于雲俞白的身世,她也有不解之處,不過現下太晚,還是明天再來弄清楚吧。
雲見初聞言,也沒繼續鬧騰。
她還誇贊了一句:“南璃,你這夫君當真不錯,是個明事理的。”
南璃也懶得管她。
她上了床,美滋滋的蓋好被子,暫且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疲倦立即湧上來了。
“那我先睡了。”
剛說完沒多久,她的呼吸便是均勻綿長。
司珩忍不住一笑,也給自己用了淨身的法訣。
許久不見,他舍不得熄燈,一直盯着她熟睡的臉看着,偶爾摸摸她的肚子,或者玩玩她的手指。
但他很快發現,南璃的手和手臂有了不少傷疤,有新的,有舊的。
他的心猛地揪痛,眼睛微紅。
這段日子,她的确是受苦受累了。
他動作輕輕的,拿了祛疤膏出來,給她的傷疤一一抹上。
忙完了,才躺下抱着她。
她的氣息讓他心境平和安定。
客房。
雲俞白半夜就醒了過來。
屋裡沒點燃燭火。
可他能看出,這屋子設有符陣。
這是用來防他的。
他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這有什麼不對的?
他不單單是仙魔混皿,他還有修羅皿脈!
腦子一片混亂。
恰在此時,符陣有了動靜。
“誰?!”雲俞白反應極快,下意識往前一擋。
可來人一掌兇猛至極,勢必是要将他誅殺。
火光冒出。
雲俞白看清了來人的臉。
竟是一個少年?!
面生得很,他從未見過。
僅是這冒着火光的一掌,雲俞白就被轟倒,撞在牆上,吐了一口大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