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陌生人
姜柔平躺在病床上,手中握着播放器,那抹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通過耳機傳入耳膜――
“她永遠不會成為傅太太,同樣也永遠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
“我隻是打算利用她,給她父親最後緻命一擊。”
“我絕對不可能娶殺父仇人之女,更加不可能同她生下流着姜繼業那個龌龊髒東西皿液的後代。”
握着播放器的纖細小手倏然無力松開,手裡的東西,應聲摔落在地……
酒店内,鬧鐘準時響起。
傅司淵醒來,沒有耽誤一秒鐘,匆忙離開酒店。
回到醫院,他走到病房門口,輕輕推開房門。
猶豫良久,傅司淵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而是将護工叫出來,問他離開醫院後姜柔的情況。
得知她乖乖吃過晚餐,沒哭也沒鬧,這才徹底放心。
如今姜柔已經記起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已知曉兩家的恩怨,他已經猜到她想利用孩子拯救姜繼業,如此一來,他更加不能在這緊要關頭,面對她。
夜深人靜,人的心理防線總會比白天脆弱,他不希望在錯誤的時間,做出錯誤的決定。
傅司淵深深望了一眼病床上安靜沉睡的女人,狠心關閉房門。
他并沒有回隔壁病房,而是坐在走廊的休息長椅上,定定望着房門。
一步都沒有離開。
清晨六點鐘,枯坐整晚的傅司淵終于神情麻木從長椅起身,回隔壁房間洗澡。
洗完澡換上幹淨衣服,傅司淵走出房間,他并沒有左轉去病房,而是走向走廊。
韓鈞迎上來:“傅先生有什麼需要嗎?我去做。”
“不用。”
傅司淵離開醫院,去了醫院附近最大的一間花店,精挑細選了一捧紅玫瑰。
回到病房,第一眼便望向病床。
病床是空的。
他臉色瞬間大變,細微的水流聲從衛生間傳來,他唇角勾起一絲苦笑。
這一層都是他的保镖,她能往哪裡逃?
最近還真是有點神經衰弱。
自從姜柔住院以來,每天傅司淵陪同姜柔吃早餐的時候,護工都會趁這個時間去買一束鮮花回來,這是老闆交給她的任務。
隻是沒想到,今天傅先生自己買了花。
還是紅玫瑰,紅豔豔的,将整間氛圍壓抑的病房都映照得有了絲生氣。
護工連忙迎上前來,接過玫瑰花小心翼翼放到茶幾上,她正準備拿起玻璃花瓶,傅司淵已經搶先一步拿到手裡:“我自己來。”
傅司淵來到病房,護工就清楚沒有什麼是需要她做的,她當即悄悄退下。
傅司淵将花瓶裡的花束扔掉,換上新水,将玫瑰花小心翼翼插入。
他剛将花瓶擺放到茶幾上,衛生間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
即便隻是極其輕微的響聲,都第一時間被傅司淵捕捉,他立即轉身,看到姜柔已經穿着浴袍走出來。
他當即從衣櫃取出姜柔的換洗衣物,放到床上。
姜柔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徑自走向病床。
傅司淵上前幾步将她抱起來,放到床上,駕輕就熟去探她的浴袍系帶,聲音溫柔如水:“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也不等我照顧你。”
話音方落,手指觸碰到她冰涼的小手,他心頭一顫,姜柔已經搶先将系帶攥到手裡。
她垂着眼眸:“我有手有腳。”
她的聲音,毫無起伏,仿若沒有感情的傀儡。
這一刻,傅司淵的心髒痛到幾近抽搐。
他可以接受她大哭大鬧,打他罵他,卻無法接受她對他麻木冰冷。
“你當然有手有腳。”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她白皙纖細的指尖:“你懷孕這麼辛苦,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他輕掰她的手指,她緊緊攥着,一如昨日死死抱着他的腿,好似生根發芽。
她微微擡眸,往日潋滟靈動的雙眸無波無瀾,如同死海。
姜柔一言不發,隻是沉默注視着他,仿佛他們是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
傅司淵眼前一黑,怒火蒸騰,黑眸燃燒熊熊火焰。
即便是弄疼她,他也不要她一汪死水望着他!
指腹用力,果不其然,面色蒼白的人兒眉頭微皺,一絲痛楚自眼眸閃過。
自從懷孕以來,姜柔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更何況嚴重的孕反将她折磨到精疲力盡。
男女力量本就懸殊,眼前的男人擁有高大強悍的體魄,别說掰開她的手指,他就是用手指捏碎她的骨頭,都不費吹灰之力。
虛弱的身體讓姜柔冷汗涔涔,她不想浪費力氣,冰涼的手指,緩緩松開系帶。
“這樣才對。”
男人俯身,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讓她生理性不适,她當即準備别過臉,下一秒,寬大遒勁的大掌穩穩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逃無可逃。
他低頭,含住她的耳珠,聲音沙啞:“寶貝乖一點,這樣才不會弄疼自己。”
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親昵舉動,瞬間讓傅司淵欲望升騰。
他暫時不去理會其他,攥住她的雙腕,将她摁倒在床上,火熱的唇舌向她吻去。
男人企圖撬開她的齒關,她咬緊後槽牙,這一行為無疑激怒他,他重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姜柔痛得一激靈,唇瓣微張,就是這一瞬,他強硬霸道抵入,兇狠糾纏。
姜柔無力抵抗,薄汗層層滲出,最終彙聚成大顆冷汗,緩緩自額角墜落。
她放棄掙紮。
察覺身下的人态度變軟,傅司淵怒火驟熄,動作逐漸溫柔憐惜。
他溫柔吻着她,撫摸着她。
這是極其漫長缱绻的一個吻,所經之處,惹起女人陣陣顫栗。
倏然,一顆碩大的淚珠混着冷汗自眼角緩緩滑落。
這一刻,姜柔羞愧到無地自容。
她的心,已然死了。
可是她的身體,卻與心靈背道而馳。
直到傅司淵強忍到脖頸青筋暴起,他終于放開她。
他黑眸湧現着瘋狂偏執:“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妄想逃離我身邊的想法,有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