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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刻入骨髓

  聽到姜柔主動開口要常易,傅司淵眉梢眼角的溫柔之色如同被冰凍,瞬間僵硬凝固,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他說完,扭頭望向緊緊跟随在身後的雷力,聲音僵硬:“聯系常易。”

  雷力眼見傅司淵情況不對勁,剛才就已經主動給常易打過電話,令人頭痛的是,常易的手機依然關機。

  雷力如實回答:“聯系不上他,我親自過去接一趟吧。”

  傅司淵面無表情“嗯”了一聲,提步前行。

  雷力望着傅司淵透着頹然落寞的背影,思緒激蕩:“傅先生!”

  傅司淵再次停止腳步,轉身望向雷力。

  雷力雙手緊緊捏在一起,心緒萬般複雜,在這一刻,他甚至想說出真相,但是,在幾乎脫口而出的瞬間,他還是硬生生忍住。

  訂婚宴近在咫尺,明天喬先生和夫人就會不遠萬裡趕來參加傅先生的訂婚儀式,在訂婚宴前夕發生變故,責任太重大,他承擔不起。

  雷力嘴巴微張,但最終還是将話咽回肚子裡。

  他的欲言又止,神情又極度複雜,在傅司淵眼裡,則誤會成另一層意思。

  傅司淵挑眉笑了,口吻譏諷:“我是會對兄弟的女人圖謀不軌的無恥之徒嗎?”

  傅司淵的為人,雷力自然再清楚不過。

  不過雷力沒有做任何解釋,轉身疾步離開。

  傅司淵抱着姜柔走進套房,直到他們走進去,一直畢恭畢敬候在門口的女服務員這才跟進去。

  傅司淵走進房門便停下腳步,他輕輕将姜柔放到地上站好,随即轉身望向女服務員,聲音溫和:“麻煩你将她送去浴室,讓她泡個冷水澡。”

  女服務員連忙答應,她将姜柔的手提包放到沙發上,立即上前去攙扶姜柔。

  姜柔與其說是站着,不如說是倚靠在傅司淵懷裡,才得以站立。

  她已經煎熬難耐到極點,任何外界的指令她都已經無法接收,她隻知道,她唯有倚靠緊貼面前的男人,才不至于讓她感到生不如死。

  姜柔緊緊攥着傅司淵的真絲睡衣,将臉深深埋在他寬闊結實的兇膛,近乎貪婪感受着他的體溫,嗅着他的氣息,任憑女服務員怎麼扶她,她都不肯松手。

  自尊自傲告誡姜柔,她應該立即遠離這個男人,可是這種如同油鍋裡煎炸的難耐,讓她根本無法放手。

  女服務員試了幾次,都無法讓姜柔松手,而傅司淵察覺到睡衣兇膛處一片潮濕,他深知這是她的淚水,他眉心褶皺深深擰起,終于放棄,無奈望向女服務員:“你去放水。”

  女服務員連忙進入浴室,往浴缸裡放水。

  傅司淵彎身将姜柔打橫抱到懷裡,大步沉沉走進浴室。

  他将姜柔放到洗手台坐穩,她依然緊緊攥着他的衣襟,讓他無法彎身。

  傅司淵垂眸望着她,柔聲說道:“松手,我幫你脫鞋。”

  姜柔淚眼婆娑盯着他,聲音卑微委屈:“不要離開……”

  嬌嬌怯怯的聲音,如同羽毛輕輕撫慰他的心髒,酥酥麻麻的,讓他的心髒幾近麻痹。

  傅司淵的聲音愈發輕柔低沉,甚至沁上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乖哄:“不離開,我隻是幫你脫鞋。”

  姜柔這才松開他的衣襟,紅彤彤的雙眸腫成小桃子,目光哀怨委屈,一瞬不瞬盯着他。

  傅司淵正準備彎身幫她脫鞋,這才發現她的右手緊緊攥成拳頭,而她的手背,青紫一片。

  她的肌膚極為白皙細膩,剝殼的雞蛋一般,這樣的青紫,看起來格外醒目刺眼。

  傅司淵溫柔的眉眼瞬間染上冷峻,黑眸陰沉如水,怒火驟然在兇腔彌漫泛濫。

  他雙拳緊緊捏在一起,滿腔憤怒無處發洩,憋得他喘息都有些困難。

  她的肌膚太嬌嫩,手背甚至破皮出皿,需要處理傷口,以免觸水發炎感染。

  自己的套房有醫藥箱,藥品齊全,傅司淵根本無暇顧及他将姜柔帶到自己的房間會惹人非議,方才姜柔又抱着他不肯松手,女服務員全然看在眼中,繼續讓她留在現場,隻會徒生事端,成為八卦談資。

  傅司淵直接打發走女服務員,便一把将姜柔豎抱到懷裡,又去沙發将她的手提包拿起來,便抱着她離開房間。

  回到自己的套房,傅司淵将姜柔抱到沙發上坐好,他想去取醫藥箱,可是才剛起身,他的手指就被她滾燙的小手輕輕攥住,她淚眼朦胧仰望着他,眼眸閃爍着無助害怕,委屈痛苦……

  傅司淵彎身,情不自禁擡起大掌輕輕摩挲她的發頂,柔聲乖哄道:“你的手受傷了,我去拿藥。”

  姜柔虛弱搖頭。

  傅司淵直接蹲到她面前,雙手捧住她汗津津的臉頰,神情溫柔中透着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你的手受傷了,需要及時處理,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會發炎,到時隻能去醫院處理,你也不希望小熙擔心你,對吧?”

  聽到小熙的名字,姜柔這才緩緩松開他的手指。

  傅司淵立即去取醫藥箱。

  傅司淵取來醫藥箱,直接席地坐到姜柔面前,他将所需藥物和防水貼放到沙發上,随即捧起她的右手,輕輕觸摸她的手背,骨骼沒有大礙,但最好還是拍片子确定一下。

  可是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并不是拍骨片,而是解決眼前的問題,驅散她的欲火。

  傅司淵輕輕捧着姜柔的手,開始為她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輕柔到極緻,可即便如此,她都痛到手指打顫。

  在傅司淵的認知中,他從未做過這樣伺候人的活,可是此時做起來,卻仿佛刻入骨髓般得心應手。

  而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分明痛在她身,可是他的心,卻跟着刺痛揪心。

  一絲絕望自嘲浮上唇角,原來,曾經的自己,真的很愛很愛眼前這個女人。

  這種愛是發自肺腑刻入骨髓的,即便他的記憶忘記她,但是他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髒,他情不自禁想靠近她,想照顧她,想親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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