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戰北寒還是那種一吵架,就完全不收斂的人,秉承的就是一個“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又記仇又小氣。
他倒不會罵人,也不會動手。
但他會擺着一張冷冰冰的臉,眼神跟釘子似得盯着她,不用說任何話,光靠眼神就能盯得蕭令月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種如芒刺背,仿佛身邊蹲着一隻猛獸,時時刻刻準備發動攻擊的感覺簡直别提了!
哪怕蕭令月心大,也早就習慣了戰北寒的脾氣,依然會感覺後背發涼。
妥妥的精神冷暴力了。
蕭令月一邊心裡想,虧得她脾氣好,換成别人早就跟他吵起來了。
但事實就是,她要是跟戰北寒吵架,他沒準更高興,翻起舊賬來一點都不帶含糊,越吵她越憋屈。
最後倒黴的還是她。
一點用都沒有。
蕭令月吃過好幾次虧,現在也學聰明了,一看他要翻舊賬立馬喊停,冷戰也主動和解,對誰都好。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戰北寒狹長的眼就像鷹隼一樣盯過來。
盯得蕭令月後背發涼。
“你想走去哪裡?”他聲音冷涼,聽不出情緒。
蕭令月緩了緩心跳:“我隻是說,這麼僵持着也沒意思,你都說我嘴比蚌殼硬了,你再不高興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松口的”
戰北寒冷聲打斷她:“所以,你想走去哪?”
蕭令月:“我沒想走去哪,就是随口這麼一說。”
而且,重點也不是這個吧?她隻是想表達,他再這麼陰陽怪氣下去,她也是有脾氣的,大不了她不跟他同路了,自己去京城好了。
反正她對南燕京城比戰北寒熟悉多了,閉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戰北寒冷笑道:“随口說的真心話?”
蕭令月忍了忍,終于還是沒忍住,擡手給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故意曲解有意思嗎?”
戰北寒被她一個爆栗敲在腦門上,本能地眯了了眼,擡手捏住她的手腕。
“膽子大了?想跟本王動手?”
蕭令月又好氣又好笑:“誰要跟你動手,你自己聽聽你在說什麼?”
戰北寒冷冷睨着她。
他身量比她高不少,又是坐在嶙峋不平的石頭上,側眸望來時視線朝下,緊抿着薄唇,那樣子真是又高傲又冷冽,活像隻鬧脾氣的大貓。
蕭令月本來還有點生氣,卻被自己的聯想給逗笑了。
她确實也沒辦法真的跟戰北寒生氣,而且這事多少也算她自己理虧,不怪戰北寒心裡惱火。
“我們來南燕之前就說好的吧?不管在南燕遇到什麼事,我不說,你也不能刨根究底地問,我會盡力幫助你,但除此之外,你不能要求我什麼事都跟你坦白。”
蕭令月把兩人在北秦時候的約法三章搬了出來,看着他說:“做人不能出爾反爾啊。”
戰北寒一聽就冷笑起來:“你出爾反爾的次數還少了?”
“我什麼時候”蕭令月剛想反駁,就看到戰北寒劍眉一挑,俨然有要翻舊賬的架勢。
她立刻舉手,無奈地投降:“行行行,你說的都對以前的事暫且不論,先說眼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