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蔣家人戴上面具後在營地的假身份?
這些思緒在蕭令月腦海中一閃而過,還沒等她細想,鼻尖前飄過的奇怪味道,忽然變得更濃了。
嗆得人忍不住想咳嗽。
蕭令月暗自皺眉,悄悄擡眸飛快看了一眼四周。
這倉庫裡的死士很多,圍着牆邊一字排開,目光冷冷盯着衆人,更有不少黑衣死士正在忙碌,清點着堆積如山的刀劍兵器。
有人在登記造冊,有人在往箱子裡裝,有人在給箱子貼上封條,然後往外搬運。
明明有這麼多人在,卻沒有一人開口說話,氣氛壓抑而死寂,隻能叮當的兵器碰撞聲不斷響起。
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空氣中飄散的味道,沒有一個對此感到不适。
蕭令月若有所思,微微眯起眼睛,循着氣味傳來的方向瞥去一眼。
隻見倉庫裡最深的一處角落,有一片被厚厚的防塵油布籠罩起來的東西,高高聳立的像一座小山,籠罩得極為嚴實,根本看不清油布底下是什麼東西。
那股似臭非臭,讓人嗆鼻子的古怪味道,就是從這片油布底下傳來的。
走得越近,氣味就越濃郁。
幾乎熏得蕭令月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蕭令月原本以為是特殊兵器,像死士手腕上佩戴的護腕暗器一樣,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
護腕才多大一個,就是幾百上千個堆在一起,也頂多裝滿幾個箱子,怎麼可能堆得像小山包一樣?
更奇怪的是,這座倉庫裡到處都插着火把,牆上還有固定的油燈。
可唯獨那片被油布照着的角落周圍,卻沒有一支火把、一盞油燈,所有的光線都像是刻意避開了那個角落,顯得格外漆黑冰冷。
“大人,人已經帶到了。”這時候,死士冰冷的彙報聲響起,打斷了蕭令月的思緒。
她立刻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往前看去。
前方不遠處,一個身形高大,穿着漆黑勁裝的中年男人站在火把旁邊,身邊跟着三個黑衣死士,臉上都帶着漆黑的鬼面具,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直到目前為止,蕭令月在營地裡隻見過兩種面具。
一種是非常粗糙、沒有任何花紋的鐵面具,是普通巡邏、守衛的死士佩戴。
也就是蕭令月現在臉上戴的這種。
另一種則是精鐵打造,面上雕刻了鬼怪花紋的面具,擁有這種面具的死士明顯比普通死士地位更高,數量也更少,可以對普通死士發号施令。
蕭令月和戰北寒剛進營地的時候,就撞到了一個鬼面死士,被他命令着來跑腿,從而得知了熔爐房、甲六、丙九這些消息。
此時此刻,蕭令月終于見到了第三種面具。
中年男人臉上佩戴的,既不是粗鐵面具也不是鬼面具,而是一張銀色暗紋面具。
不說款式有多精緻,光是這顔色和材質就和其他死士完全不同,遠遠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樣。
“見過甲六大人。”蕭令月對中年男人的身份心裡有數,暗暗提高了警戒心,低頭恭敬地行禮。
中年男人轉身看了她一眼。
那是種怎樣的眼神?
蕭令月沒有擡頭,隻感覺頭皮一涼,像是被某種危險毒物盯上般,渾身本能地繃緊了一瞬。